第二十章：歌舞升平（5）

宫外的喧嚣足以压倒宫里的纸醉金迷，小孩子都是更向往于自由自在的天空，哪里懂得那些争权夺利的勾当。一片小小的角落，比起那富丽堂皇的宫殿更为吸引人，即使有再高的墙头阻拦，一样禁锢不住不羁的年少轻狂。

又一次地跌倒在地上，元飏伸出手试图去触摸那近在咫尺的自由，不甘地念叨：“又失败了，皇姐都快要回来了，这道墙都翻不出去，皇姐该对我失望了”。

广阔的天空并不遥远，仿佛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摸到边缘，谁又能释怀这从小到大的夙愿。

“飏儿，你怎么在这个地方呆着，这灰头土脸的德行要是让你父皇瞧见了的话，他该不喜欢你的。母妃的话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听进去，只有做一个懂事的皇子，你父皇才会心疼你，不要再学元嵩那样干啥都不行，这个时间你该去温书了，不要再做让母妃不高兴的事”。

大老远瞧见自己唯一的儿子邋里邋遢的模样，还算是得宠的赵婕妤气不打一出来，她怎么都无法理解自己原本乖巧听话的儿子怎么就开始调皮捣蛋。帝位之争残酷异常，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时间挥霍，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赵婕妤赌不起那颗帝王之心。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埃，元飏懵懂地盯着赵婕妤质问：“母妃，可是十三哥与八皇姐也没怎么学习啊，父皇最疼他们了，儿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去做这样的事”。

同为兄弟姐妹，谁又愿意失去宝贵的自由。作为皇室子弟，从出生开始就赢在起跑线上，若是连乐子都找不到，这辈子活着又有什么劲呢。

“飏儿，咱们不学他们，一时的宠爱靠不住，只有自身强大了才可以抉择命运。元嵩与元淳全都废了，他们耽于男欢女爱，一个小小的奴隶与燕北世子就蒙了他们的心，以后注定讨不到好处。你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母妃是不会害你的，记住母妃教你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搂着自己下半辈子依靠的孩子，赵婕妤沉重地教导元飏，试图让自己还小的儿子提前懂一个道理，宫里的孩子单纯地活着无异于找死，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深渊。

眨了眨清澈的眼珠子，元飏倔强地反驳：“母妃，皇姐是不一样的，她比儿臣见过的所有人都要聪明，母妃误会她了，父皇喜欢皇姐是有他的理由”。

那是一个不曾强迫自己学习的姐姐，是一种没有束缚感的亲人，元飏没办法去接受这层偏见。一个敢于反抗宫廷的公主比谁都厉害，那是宫里的哥哥姐姐全都办不到的事，他没办法去质疑那样的洒脱。

“飏儿，难得你会替元淳这丫头说话，你什么时候跟她牵扯上了，不跟母妃好好交代一下吗”，察觉到些许诧异，赵婕妤开始好奇魏凝儿那个狐狸精在算计什么，她的儿子决不能被一对草包兄妹玷污。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元飏下意识地逃离，一道小小的身影跃过宫墙，那从未拥有过的自由降临到小小的身板。

可是，留下来的人只剩下满肚子疑问，有些事在悄无声息中改变，蝴蝶的翅膀轻轻煽动，长安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