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千人千面（1）

燕北的风很大，那青翠的草地都不足以遮掩风沙吹入眼帘，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女子的哀伤止不住痛苦。

它曾经是一个梦寐以求的家，在大魏的祝福下披着大红嫁衣出嫁给那个一眼就看到的男孩，在万众瞩目的视线中走向幸福，替他生儿育女，跟着他，照顾他，一辈子听他的话，做一个全世界都羡慕的小女人。

一捧白色的沙粒从指缝间滑落，随着燕北的风飘向什么办法，纤细的手指尝试性捕捉着风的痕迹，徒劳无功地在命运的竞争中放任一切，弱小的女人是如此丑陋。

“公主，你这么做就不怕引发众怒吗”，盯着元淳一把把撒出那珍视的粉末，采薇的心惶惶不安，她始终是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宫女，哪里懂得什么叫做残忍。

白色的粉末沾满指间，元淳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说：“你以为本宫需要害怕谁，燕北人的结果早已注定，他们不是大魏的对手，再也没有人在兴风作浪了”。

“公主，奴婢听说燕北人骁勇善战，远非一般的军队可以相提并论。即使大魏的人再多，一样没办法稳操胜券，您做的这么绝，只怕是要适得其反”，过不起心里的那一关，采薇继续劝着元淳放下，她不想小公主将来后悔，成为世人眼中的衣冠禽兽。

稍稍停下手上的动作，元淳阴恻恻地笑着说：“只要有本宫在，什么结果都有可能出现。燕北人再能打，也是一群莽夫，他们走不了多远，本宫不可战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过的话总要寻找到答案，它从来就不是一个信念，而是一个不可扭转的格局。

“公主，奴婢看还是算了吧，您这么做未免太过没人性，天下人全都会唾骂您”，怎么都不敢去触摸那罪恶的瓷罐，采薇打着哆嗦搭话，只盼着自己可以劝阻人。

抱着那华美的瓷器倒翻在身前，元淳一脸遗憾地感慨：“燕北人回到了燕北大地，他们应该感激本宫仁慈。采薇，你还是太年轻了，真正的残忍来自于心，伤害你的人往往是最亲近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懂得你在意什么”。

在尚慎高原上，大魏不需要仁义道德，只有赢的人才有资格说话，这是亘古以来不变的真谛。

“您究竟经历过什么事，公主，是谁将您逼的这个地步，难道就连魏公子都对您两面三刀吗”，那止不住的哀伤做不得假，采薇越来越害怕小公主的未来该怎么走。

拉扯好透风的帷幔，元淳冷冰冰地解释：“大概是千夫所指吧，采薇，你的小公主注定支离破碎”。

没有人爱，没有人在乎，无生死荣辱日后，迎面而来的只有刀锋与匕首，有些人不配继续活下去。

“我会一直保护你，公主”，一个答案足够了，其他的事真的不重要了，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孽缘，采薇能做的只有追随，她这条命只为元淳而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