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长袖善舞（2）

父母之爱计之深远，元淳一点也不怀疑魏皇贵妃对她女儿的爱护之情，更加不会去质疑这份爱背后的真相。

最是无情帝王家，一国公主最大的价值就是联姻，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作用。无论是哪一位帝王都会有无数的子女，因为有的是妃嫔愿意为了他传宗接代，以至于那些皇子公主们在帝王的心里并没有多么重要，随时是可以牺牲的棋子。在深宫大院里，真正在意那些孩子的只有他们的母亲，因为孩子是她们固宠的工具，更是一辈子的依靠。

堂堂大魏最尊贵的公主，其实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这么些年来，魏帝一直没有立后，偌大的皇宫一直说由魏皇贵妃打理，执掌凤印二十余年的魏皇贵妃是大魏实质意义上的皇后，她的一双子女自然也格外尊贵。

恭顺地出现在未央宫，元淳虔诚地屈膝行礼：“儿臣见过母妃，不知道母妃让文珊姑姑招儿臣来这里所为何事”。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皇后，又有太后压在头上，晨昏定省的规矩到底没有从未央宫普及，哪里有那么多礼仪。

“你还是在怪母妃不帮燕洵，淳儿，你让母妃好失望”，曾经的贴心小棉袄一下子拉开了距离，魏皇贵妃想说不难过都是假的，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么能从喜怒哀乐中逃出去。

倔犟地抬起头，元淳的目光迎上那母爱的哀伤，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母妃，不是淳儿在逼你，只是洵哥哥危在旦夕，淳儿没办法视如无睹。你也知道的，燕伯伯是无辜的，元家已经够对不起燕家人，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洵哥哥也没了，当一个祭拜先人的血脉都没了”。

人都是有心的，魏帝的残忍让人不齿，哪怕是魏皇贵妃也不得不承认定北侯燕世城一家死得冤枉。可她没办法，在嫁给魏帝的那一刻开始，这辈子就绑在他的身上，永远不可能从这层束缚里摆脱出去。

“淳儿，你长大了，懂得分辨是非，母妃替你高兴。可你还不够成熟，无论定北侯燕世城无不无辜都不重要，他是被你父皇下令处死的，元家与燕家势不两立，我们谁也不可能让燕洵放下，他是燕世城的儿子，母妃不可能让这份仇恨毁在其他人的身上”。

灭族之仇哪有那么容易放下，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心怀慈悲的爱，只有感同身受的恨。从燕家人死去开始，大魏与燕北之间就不可能相安无事，它们只有不死不休。

想起那个时刻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燕洵，元淳恳求道：“母妃，洵哥哥不可能放下，那我们又是否可以心安。燕伯伯为大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去做，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吗”？

“淳儿，你果然是我的女儿，难怪长安五俊总是被你怼得哑口无言，这道理永远站在你那边”，劝诫的话再也开不了话，魏皇贵妃发现自己的女儿进步太快，她竟然还比不上这么个小女儿有觉悟，这些年的光阴虚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