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时光如水的片段

后来的事情逐渐堆积起来，准确来说从陶阳生日以后，贺云戈的事情更多了。

好不容易赶完了三个稿子，还要奔波在面见编辑的路上，连相声都很少坐在台下听，美工的活儿跟张老师一人一半地分着，偶尔去写个水牌。

偶尔碰上台下或后台闹事情，如果资历老的人不在也是她处理，一来二去她简直做到了脚不沾地。

用烧饼的话来说，就是“走着跟飞起来的一样”。

贺云戈也没办法，她要拼命攒钱——德云社未来的开支可不小。

先不说一零年的八月风波，就单论眼前的传习社。虽然贺云戈很清楚在没有她的历史进程中的确办起来了，但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德云社的资金流转可以供他们造的其实不多。

而且她也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高层也没有什么手段，阻止不了“完完全全由德云社自己建立的传习社只能坚持一届”这件事情。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留下多一点儿那些美好回忆。

第一辈子喜欢上德云社以后就考古过传习社，可奈何采访也好、直播也好，得到的故事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考古个课程表都得借着陶阳在上课期间上的节目。

但是，在传习社期间拍个纪录片是根本不可能的，一来资金不够，二来现在德云社还没有打出特别响亮的名声，也没有进军影视圈，她自己也不认识什么摄影很好的组织，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传习社应该以学习为主。

在他们还没有完全掌握要领或者成熟上台之前，摄像机或者很多采访或许会毁了他们。

贺云戈不希望自己的蝴蝶效应带来负面效果太严重，所以她打算以自己的视角，做一些记录。

相当于古早的vlog，表层目的是以记录自己为主，实际目的是记录传习社的大家。

再说了，学习过程她也不会录制的，她顶多就是记录一下他们的课余时间和年轻的高老师……

想到这里，就连被甲方退回改四次稿她都不难受！

不就是四次吗？继续！

只要最后不要第一稿，改多少次我都乐意。

后来的日子贺云戈也经常赶往各个地方参加现场的书画比赛，有自己几辈子的经历做积累，还有张老师孜孜不倦的指导，以及一些工作经验，她不光拿得了前几，还时常拿的到第一。

拿到的第一次数越来越多，她的奖金获得的也越来越多，富婆称不上，只是说搞两年传习社也许没什么大问题了。

然后又是去挑选相机——毕竟就是记录，她也不是专业的，但还是尽可能挑了画质不错的一个。

或许是看惯了蓝光，这些虽然都糊得一塌糊涂——毕竟那些节目也没清晰到哪里去——但贺云戈还是尽她所能买了个还不错的，并且换了iPad。

该说不说，早些年的iPad只有有钱人才有闲钱买。那种东西用起来跟2020年完全是两个手感，贺云戈悔死的心都有了，低价处理以后又买了个新的，稍微好一点儿，虽然没好到哪里去。

对于穿越者来说，设备永远是内心过不去的坎儿。

时间线来到零八年九月，贺云戈第一次同德云社一起站在风口浪尖处感受退社风波。虽然第二辈子很小的时候也和他们一起经历过，但那毕竟是个小孩子，站不到这么前面，最多就只能感受一下。

她如今不一样。

她已经和德云社走过了快三年了，期间有笑有泪，有感人至深也有心痛至极，但贺云戈也不再像贺祺月那样作为一个小孩只能看着干着急了，她是个成年人，是德云社后台的“满儿姐”，是改变了很多东西的贺云戈。她不再胆怯，也不再一事无成，而是有了自己的底气。

她的确有提议提前更改一下制度，也以一个未来人的视角劝过郭老师，但她知道这回只能旁敲侧击，年龄限制让她无法“童言无忌”来卸除大部分人的恶意。

因为更改制度，会动很多人的蛋糕。

虽然大部分人对贺云戈都很和蔼，但这并不代表维持了好多年的利益突然受损以后能对她摆出好脸色。

徐德亮和王文林的退出的确打了德云社一个措手不及，退社隐射了制度更改问题，掀起风波虽然大但好歹没有撕破脸那么严重，但贺云戈知道这场风波远远没有一零年黑暗。

同时，她也重新开始如履薄冰了。

她没再提过——起码现在没再提过更改制度，但很明显一些高层已经记到心里了。

现在的德云社还不像以后那样是家族产业，现在的还是多方合作。

在这个法治社会，班子的口头协议，靠师父徒弟维持的社会关系已经濒临破灭，如果不及时更改，总有一天会有更大的祸端，是他们坚持不下去的。

贺云戈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

但更大的事情，在零八年十一月十七日与零九年二月十九日，两位老先生。

第二辈子的贺祺月见过他们，第三辈子的贺云戈也见过他们，都是值得敬佩的人，在相声界可以称得上伟大二字。

德云社为其停演，所有徒弟都到场。

贺云戈也到了。

只是这两年的雪，她觉得格外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