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在我心中怦然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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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事实上，孟鹤堂生日那天贺云戈被编辑约见出来，因为画的画足够多了，最近也正在着手关于画册的问题。

初步定的是德云社专门一册，然后业余画作作为自己代表作应聘用。

“好，那有劳贺小姐了，中午见。”

随着电话那边的声音落下，贺云戈按下红色挂断键，松了口气。

这位是金牌编辑，她特地在圈子里调查过，结果是，有这个人基本上自己的作品都不需要太操心。

贺云戈呼——

贺云戈长舒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习惯性地让微风吹拂自己的头发。

孟鹤堂云戈姐姐今天中午有时间吗？

电话那边的孟鹤堂好像在同贺云戈撒娇一般道。

贺云戈微微蹙眉，编辑也跟她约的中午见面。虽然这样，她还是舒展了眉头，问。

贺云戈几点啊？

孟鹤堂一点吧，云戈姐姐是不是也忙？

贺云戈捏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他们怎么约时间都在一块儿？

一面是金牌编辑，一面是未来自己的角儿，贺云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云戈……

贺云戈深吸一口气，平心而论，当下必然是工作重要一些。

可她又有些于心不忍，因为自己能出现在这个世界，没有死在车祸之中，仰仗的是自己内心的执念，也就是他们。

脑海中浮现出孟鹤堂的笑脸，如同小孩子一般可爱，偶尔也会苦着一张小脸跟她撒娇。

她看见过那些日子，也被人当做一颗中心，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以及，第一辈子，素不相识时，在自己心底埋下过的执念的种子。

孟鹤堂云戈姐姐？

钱可以再赚、编辑可以再约，但是孟鹤堂的生日一年就一次，而他这次邀请了自己，自己便是再怎么忙也不能爽了他的约。

孟鹤堂云戈姐姐？是有事情在忙吗？

孟鹤堂小心翼翼地开口。

电话这边的贺云戈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她想，孟鹤堂是不是以为自己是真的有事或者生气了。

贺云戈没事、不忙。

贺云戈舔了舔自己的腮帮子，回答道。

贺云戈地址发我就行。

孟鹤堂这样啊……

孟鹤堂的声音有些出乎贺云戈的意料，既没有很高兴，也没有很伤心，只是有些平淡又不知所措的语气。

像是拖长了音的意味深长，又像是心中感慨万千的无以言表。

这人良久都没回答她，像是不知道怎么说，又像是欲言又止。

贺云戈没见过这样的孟鹤堂，只觉得有些头大。

刚想说些什么，身后便落下来一个人的声音。

孟鹤堂云戈姐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贺云戈恍然回头，孟鹤堂出现在她面前，带着灿烂的笑容，还有满满的动容。

他的眼睛亮亮的，好像隐约闪烁着泪光，又像是藏了什么感情。

贺云戈不敢看，便只是笑得灿烂，双眼一眯这世界都显得模糊起来，说不上自欺欺人，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多想。

贺云戈小孟儿？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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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戈行，谢谢编辑，感谢您今天中午能抽出来时间。

满儿姐在户外的椅子上坐着打电话。

日光透过树叶的罅隙打在她的外套上，形成一些光斑，恍惚之间让孟祥辉有一种回到他们初见时候的模样。

如同初见一样，满儿姐在那个午后被炽热的阳光照拂，闭上双眼，像是一幅安静祥和的画，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他生活中的人。

现在也像。

她嘴角带着舒缓的笑容，静静靠在椅子上，发丝被微风牵动，显得美好又恬静。

孟祥辉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听完了她所有的话，大概的意思是，有一个很难约的金牌编辑，和她约中午一点钟见面吃饭，把作品的事情聊了。

可自己……

孟祥辉心中有些惆怅，他也是努力抽出来时间想来见见满儿姐的，可眼下连时间都有些冲突，不免挂起一丝苦笑。

拿起手机的那一刻，他想，如果被拒绝了其实也可以接受，反正就是现在回去的事情……就当没过来，也可以。

孟鹤堂云戈姐姐今天中午有时间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句“云戈姐姐”都带着一些心虚，想要掩饰某种感情。

贺云戈几点啊？

孟鹤堂一点吧。

孟祥辉停顿了片刻，看着视线不远处的人纠结的模样，自嘲地笑了笑，又故意扬起来自己的语调，假装自己不在意。

孟鹤堂云戈姐姐是不是也忙？

贺云戈……

无论是电话那头，还是眼前的背影，无一不是停顿与沉默。

孟祥辉心下了然，顿了顿，继续叫她。

孟鹤堂云戈姐姐？

还是没有反应。

孟鹤堂云戈姐姐？是有事情在忙吗？

却听得无论是不远处的她、还是电话中的她，声音轻柔透亮，突然回答，像是思考了良久。

贺云戈没事、不忙。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贺云戈地址发我就行。

孟鹤堂这样啊……

孟祥辉捏着手机的手有些发白，他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人，心中像是掀起惊涛骇浪，又像是心脏怦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好像心口飞出一万只蝴蝶，也不过如此。

眼眶逐渐积蓄出来了眼泪，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云戈姐姐很喜欢画画，自己也见过她画画，无论是背着画板外出写生，还是在斥巨资的iPad上写写涂涂，她连外出过年都带着，可想而知她的喜欢。

找她每天都画好几张来看，这么久，少说也有几百张了吧，金牌编辑主动来邀请她，想必也是一次宝贵的机会。

他可太知道这种感受了。

但他没想过，满儿姐在编辑和他之中，会选择他。

是因为……自己的生日，会比千金难买的编辑邀请、更重要吗？

那一刹那，孟祥辉想了一万种可能性，目光久久地凝视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上，眼中动容，心中怦然。

良久，他选择迈开一步，不愿意让那边的人再等。便抬袖抹去泪水，发自内心挂上灿烂的笑容。

孟鹤堂云戈姐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虽然已经告诉自己别哭，但在看见这人恍然回头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一种鼻酸的冲动。

他的云戈姐姐笑着对他说，好巧。

是啊、好巧。

在我心中怦然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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