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屋外寒风彻骨，漫长的遊廊两边悬挂数不尽的雕花灯笼儿，风一吹，灯笼上的穗子不停地摆动。无瑕望着门口，双手不停地在温热的汤水中拨拉着毛巾。脸上充满了期待，绵延不绝的是对丈夫无限的爱意。

“给娘请过安了？”

见到冬青，她抑制不住激动的身体猛地一站。

“怎么样？娘是不是说我不会管家？”

她一连串儿问了好几个问题，但是手上却没有停下来。从水里捞出被热水浸透的毛巾，蒸汽缭绕。她拧了拧，温而柔和落在冬青的脸上轻轻揩拭。

冬青故作轻松笑道：“怎么会呢，娘一直夸你贤惠能干，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媳妇。”

“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连个招呼也不打？”

无暇的这个问题让霍冬青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难道对她说自己是因为被芷岚突如其来的表白吓住了才回到北平的吗？他支支吾吾，也说不出口。

“对了，芷岚的生日过的怎么样？她可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过生日，她开心吗？”

无瑕的字里行间藏不住对妹妹的关心，此刻霍冬青心里仍然充斥着芷岚生日那天一系列让他瞠目结舌的行为，妹妹爱上姐夫，当真荒唐。

他清楚，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无瑕。

转而言：“你说的那几样东西我都买给她了，她很意外，也很惊喜。”

接下来的话他编不出来了，转身就走到床榻边。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会让芷岚误产生一种他喜欢她的错误感觉？

霍冬青的心里弥散不开对无暇的深深愧疚，他想不通。

“对了，怎么这一次她没有跟你一块儿回来啊？”无瑕关心问道。

他绞尽脑汁寻找借口道：“公司里的事情很多，得留她在那儿继续打理。”

无瑕低下头，解释道：“我娘想她了，明天你跟我回家看看。顺便说说芷岚的情况，好吗？”

他看着无瑕从始至终相信他的眼神，心中的愧疚之情愈发更甚。

“好。”

这一次，他只回了一个字。

无瑕还没有意识到冬青此时的异常，她过去伸手从背后扒下了冬青的黑色西装外套，十分熟悉且细腻。

冬青忍不住回头一抱，他多么想此时告诉无瑕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无论如何芷岚终归是她的亲生妹妹。在爱情与亲情之间，他纠结不已。

无瑕一脸惊讶，关切问道：“怎么了？”

冬青什么也不能说，和无瑕分别的这段日子，他想得快要发疯。

冬青死死抱住无瑕，心中无尽蔓延对妻子的爱意。

“无瑕，我好想你呀！我想一直这样抱着你。”

无瑕欣慰笑了，覆上双手轻抚冬青的后背。想着，自己有何不是这样呢。

夜晚，床帘一梦，一室旖旎。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几天，他回上海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冬青带着无瑕爬上曾经他对她开始产生好感的屋顶，单手揽过无瑕。他看到院墙之外一家温暖的场景，一瞬间竟然把自己和无瑕当成了丈夫和妻子，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全家都很幸福。这是他一直向往的自由生活，带着无瑕，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远离人世纷非，安安静静的活着。

“冬青？”

无瑕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