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显荣在屋里唱着凄婉动人的曲儿,哀哀凄凄的腔调直刺人心,她却不管小葵二葵她们入迷抹眼泪,唱完便只坐在那张小沙发上看鸳鸯蝴蝶的书。
命里不该只有鸳鸯蝴蝶,
至少她的命里没那么多鸳鸯蝴蝶。
多亏了解九的那一句静养,她最近很舒服。如果能撇去齐八爷和解九爷两位在她耳边说张启山好话,
若不是解九给她配的药还不错,她肯定把人给轰出去。
听说二月红整日都泡在青楼借酒消愁,这都快七日了,丫头的尸体还没下葬。
借酒消愁?她敢肯定,这四个字是齐铁嘴改过才告诉她的。
多是因为二月红在妻子刚死都时候流连青楼,都在看丫头笑话的吧?
她对二月红有些失望,
纵然张显宗死了,她也不忘给张显宗立衣冠冢,夜里借酒消愁,却不至于坏了自己名声给红家丢脸。
她原以为二月红买两天醉便好了,却不想他会在那种地方待这么久。
她裹上厚厚的狐裘,顶着冷风出门。
红显荣名气大,青楼里有些手头宽裕的也去听过她的戏,可戏妆那红一块儿白一块儿,普通票友下了台又怎么会认得出她?
红显荣很是气恼,这青楼里的老板是正常人吗?
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人?她一来就要她当花魁,她不肯就要叫护院来捆人?那她肯定不会逆来顺受。
于是她拿着把匕首架在老鸨脖子上,自报家门。
红家二小姐的身份足够震秀他们了。
站在那屋外,红显荣看见一帮女子把自家哥哥挤在中央,喂酒说笑,好不自在。
老鸨怕她伤了自己的姑娘,忙大声让那几人退下,那些人都哄了二月红好几日了,二月红也只是喝酒,不曾跟她们睡,她们也有些累,听老鸨喊,立刻做鸟兽状散。
红显荣哥,
红显荣这样叫了声二月红才抬头。
二月红丫头?
红显荣呼吸一滞,从来没想过二月红会把她个丫头搞混。
看来真的是喝多了。
红显荣看清楚了,我是红显荣。
她不大喜欢那浓厚的脂粉味儿和酒味儿,也不进门。
红显荣丫头的尸体在红府放了很久了,再不下葬,就要腐了、臭了。
红显荣我最近也有些不舒服,不想管事儿,
红显荣若是等你回去,丫头的尸身出了什么问题,你也不必来找我。
她说完这话,空气就好像是凝结了一般。
他们兄妹之间向来都没有太多话可以说的,从前二月红忙着练功,等他空闲了,红显荣却和张显宗、老八老九他们走的近,张显宗死后他又有了丫头,成亲后的浓情蜜意快把他给溺死,丫头身体不好,他不放心下人又要时时照顾,于是把红府所有事情理所当然的交给这个看似清闲的妹妹。
至今,他不在,又没了红显荣,家里什么事儿也办不成了。
二月红也是才意识到这点,
红显荣也是会生病的。
二月红我对不起丫头,也对不起你。
红显荣摇头,
她不需要二月红的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