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一场,红角儿闻渡再登台,扮着崔莺莺,心里想着张生。
后台那张照片依旧摆在梳妆镜前,陈皮如一日的给她买糖油粑粑,接她下戏。生怕她又一个人晕倒在后台。
他就爱搬着小板凳坐在后台前台之间的幕布后头,啃瓜子吐满地皮儿,透过两片幕布缝隙看台上红显荣唱戏。
等红显荣唱完戏回后台,看到满地瓜子皮骂他,他再拿簸箕和笤帚把瓜子皮扫干净。
红显荣最近码头不忙吗?天天来梨园。
陈皮接师叔下戏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嘛。
陈皮呐,糖油粑粑。
红显荣白了陈皮一眼,接过糖油粑粑又塞了只蜜橘给他。
红显荣赏你的。
陈皮切,我用的着你赏?
陈皮快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
他在码头还有一批货没有处理,送完红显荣还得回去。
红显荣那,你今天在家吃饭吗?看在你每天接送我上下戏的份上,我亲自下厨。
陈皮好啊,
陈皮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吃六菜两汤。
红显荣去你的!最多三菜一汤,多的没有,你爱吃不吃。
红显荣白了陈皮一眼,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模样。
陈皮吃吃吃。
他扶着红显荣的肩膀,把红显荣的身子扳正,催促她赶紧洗脸回家做饭。
他伺候红显荣洗脸换装,笑眼看着红显荣盘发的簪子,
陈皮你就这么喜欢这簪子?
不过是她晨起时随手拿的一个罢了,她的簪子收在小盒里,个个都好看,每次都是随手抓一个往头上用。
不过恰巧用了陈皮送的,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陈皮对红显荣的头发有着莫名的执着,悄悄的扯两下,又或者闹着要给红显荣梳头发。红显荣一度以为陈皮想留长头发了,还曾托解九在香港带回几瓶能帮着长头发的油送给陈皮。
当然,以陈皮的脾气又跟红显荣打了一架。
陈皮我给你梳头吧。
红显荣不用,你头发梳得不好,我不想让你梳。
陈皮你怎么知道我梳得不好?
陈皮懒得跟红显荣废话,拿着台上梳子给红显荣梳起头发。
他早就想给红显荣梳头了,红显荣长的娇俏,又留了头长发。
陈皮也不是说自己喜欢红显荣,
就是想生一个她这样的女儿,
然后每天给女儿梳头而已。
陈皮的眼神未免太专注温柔慈爱,从镜子里印到红显荣眼睛里,她还以为自己见鬼了,抓着张显宗的照片求张显宗鬼魂保佑。
陈皮只会梳头发,若是要盘发还真有些难倒他了。
红显荣眯着眼打量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不可置信地去摸了两下。那根红玉簪子半掉不掉的插在凌乱发髻中,红显荣只要稍微扭扭头簪子就要跟着摇晃。她都怕簪子落地上碎了。
面对红显荣质疑嫌弃的目光,陈皮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几声,把梳子塞进红显荣手里。总算有了点晚辈的恭敬,
陈皮要不你还是自己梳吧。
红显荣冷笑,捻着嗓子学陈皮说话。
红显荣你怎么知道我梳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