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病了,
在红显荣回家的一个月后,
她正陪着红显荣做女红,教红显荣怎么缝补衣裳时,突然捂着嘴咳嗽。
手心里暗红色的一片血渍,吓得红显荣瞪大眼惊呼。
在红显荣的脑子里,咳血是最严重的病症,她不顾丫头阻止,派人去找大夫,去梨园找二月红。
看红显荣那紧张样子,丫头莫名的有些欣慰。
她还以为小姨子讨厌她,却也会因为她病了紧张。
丫头阿荣,你别担心,我就是咳得厉害了些,不打紧的。
丫头也不知自己得了什么病,自己心里也害怕,却见不得红显荣着急。
红显荣我不是担心你,是怕哥回来觉得我没照顾好你再怪罪我。
红显荣你若是有力气,也别多说话,等大夫来了,自然知道你病的重不重。
她冷着脸,把一众下人指挥的井然有序,可眼底散不去的担忧却逃不过丫头的眼睛。丫头也不想给红显荣添麻烦,干脆随她,闭了嘴躺在床上,只是依旧带着欣慰笑容看着红显荣,慈祥的让红显荣想起了娘。
大夫来的比二月红早,他一大把年纪也是可怜,被红家两个伙计掐着胳肢窝抬着来,踮着脚才勉强让脚尖着地。天爷!再拖一会儿他的布鞋鞋尖都要磨出洞了!
进到病人屋里才被放下来,手上一松,药箱就要落在地上。
天杀的,他里头那些瓷瓶药罐的可经不起摔!
“哎呦”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就有个红影从旁边窜出来,稳稳将药箱接住。
“红二小姐。”
大夫抚摸着胸口大喘气,十分感激的看了红显荣一眼,又立刻问道,“病人在哪里?”
红显荣指了指着床榻,一手提药箱,一手搀着余惊未平的大夫去看丫头。
红显荣本是好好的在做女红,不知怎么突然咳嗽,还咳出血来了。
大夫很快平复好心情,撩起衣摆坐在红显荣用脚勾来的凳子上。闭着眼吧手指搭在丫头的腕上。
“夫人大概是从小身体弱,”他判断着,“近来又有些劳累,脉象虚浮无力又比常人快些…这!”
他突然顿住,连忙收拾了药箱要走,“这病我治不了,”
红显荣大夫治都没治就说自己治不了?
红显荣有些恼,
“是我医术有限,夫人这病似是痨病,我的本事不足以根治,只能是用药拖着命而已,”若是哪天药不管用,这命薄的夫人吃着他的药死了,疯子一样姓红的兄妹两个还不杀了他泄愤?
红显荣胡说八道!
红显荣好好的人怎么会得痨病。
红显荣当然知道大夫不敢说谎骗她,回头看一样愁眉不展的丫头,让桃花伺候照料着,自个儿带着大夫去正厅。
她在丫头房间门口皱着眉冷笑,嘟囔了句,
红显荣痨病?
她与大夫才说没两句,二月红便匆匆赶回,脸上色彩也不曾洗掉,可见是急的。
红显荣也懒得操心,干脆让二月红和大夫聊,自己坐在旁边吃茶,耳朵倒是竖着,生怕听漏了、听岔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