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很久了么

房间内点了很淡的安眠香薰，季呦呦放松了身体，闭上水眸偏头睡了过去。

小姑娘睡颜恬静美好，皮肤犹如剥了壳的鸡蛋般细腻光滑，她细嫩的藕臂抱着张真源的枕头睡得毫无防备。

至少张真源进来时看到的是这样。

张真源“一点防备都没有…”

是真不怕自己会对她怎么样。

察觉到外人的进入，藤蔓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瞅着他。

张真源毫不收敛的杀意震的细小的藤蔓猛然一缩，缩回季呦呦的身体里。

他黑色的耳钻折射出一抹冷光，平时温柔爱笑的少年此刻面无表情，周身戾气浓浓，压都压不住。

张真源“血藤…”

张真源“怎么就寄生在她身上呢…”

弱小的藤蔓本能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就差没把枝条甩在季呦呦身上把她叫醒了。

但是接受到张真源带有威胁的眼神后血藤立马偃旗息鼓，少年微凉的手指已经落在了少女纤长细嫩的脖颈处，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它捏断。

季呦呦“唔…”

似乎是感觉到不舒服，她无意识的嘤咛一声，细弱的声音让张真源迟疑了。

张真源“……”

季呦呦“…别走…”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噩梦，季呦呦一把抓住张真源的手贴在自己的雪白的脸蛋上，心满意足的压了压。

张真源看的分明，她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儿。

张真源“做噩梦了么…”

透过季呦呦，他似乎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无数个不可自渡的夜晚，每天他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死亡和窒息感潮水一样紧紧的包裹着他。

汗水浸湿额前的碎发，漂亮勾人的眼里一点一点染上浓郁的红。一向矜贵的少年在黑夜里被套上枷锁，无法自救，他是被放弃的实验品。

渴望风，可是自己却被厚重的枷锁禁锢，画地为牢，做被迫下雨的云。

天使被折断羽翼，苍白的羽毛无力的坠落地狱。冰冷的试剂被推入身体，他麻木而清醒的活着，看着神台坍塌，高墙尽断，高悬明月，跌落泥地。

他想，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彻底失去爱人和被爱的资格。

季呦呦“别…好疼…”

梦里的小姑娘小声呜咽着，破碎的音节咬碎在唇齿间。

季呦呦睡得很不安稳，张真源抽回手，关上窗帘躺上床，轻轻的揽着她的细腰，大手在她背后轻轻的拍了拍。

张真源“别怕…不疼。”

季呦呦“不要…不要实验…”

闻言张真源眸色加深，寒风凛冽的杀意这才彻底被压下去，消失不见。

张真源“嗯，不实验。”

怀里的女孩在温柔的安抚下渐渐放松，呼吸变的绵长均匀。

再醒来时是半夜十二点。

季呦呦并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嗝屁了。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穿好衣服和鞋子，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长相精致的少年阖眸坐在沙发上，五官端正，轮廓分明。

他等很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