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厄斯个人篇（三）上

在沃尔图里，最令我厌恶和憎恨的不是阿罗，而是马库斯。

马库斯颓靡的模样仿佛在提醒我——你终将沦为他那般的存在。

这个想法如同恶魔的低吟时刻回荡在我耳畔，它仿佛引燃火药桶的导线，愤怒似是泄闸的洪水，奔腾、凶猛、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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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荒谬！

我一定是被菲利克斯那个没脑子的莽夫传染了，才会做出如此愚昧的决定！

“凯厄斯，如果你想知道查尔斯与莱依塔究竟是何种关系，就必须把莱依塔带到我面前——你应该知道的。”马库斯声音低沉，他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似古井内波澜不起的死水一般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打笑。

哼，还真是难得不是吗？我竟然从他千年不变的死人脸上看到了其他情绪，如果令他情绪产生波动的来源不是我，那么这件事就更加完美了。

我没有回答马库斯的问题——他明知故问。

“亚力克，现在、立刻、马上把莱依塔带过来。”我冲着一旁神游天际的亚力克吩咐。

“是。”亚力克迅速回神，从容迅疾地回答，不等声音落地，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对亚力克持以欣赏，他能力强大，为人聪明、听话、忠实，受转化时年龄尚小、心智未成熟的缘故，他在性格上相较于“简”略显稚嫩，但不可否认，他仍然是一位出色的卫士。

时间缓慢流逝，一如我遇见莱依塔后的每一次等待。

马库斯再次拾掇起他未完的画作，我甚至无需猜测便知道画像是狄黛米——他每时每刻都在悼念狄黛米，回味那段已经逝去的时光。

除此之外，我实在不知道马库斯作画的意义。

我的视线移向画板，仅停留一瞬，随后迅速移开。在我眼中，那幅画没有任何色彩，但画像中极具历史气息的标志性物品，以及马库斯的作画习惯，我敢断言，画作的背景是三千年前。

马库斯总喜欢回忆三千年前的时光，在他眼里最美好、幸福、圆满的过去，连带着一切和那段时光有关的事物都变得弥足珍贵，无论是狄黛米还是其他。

那是狄黛米存活时无数次提起、无数次感慨、无数次遗憾，却再也回不到的过去。

或许是三千年前的他们最为甜蜜。

我仍记得那时还未失去色彩与感官的世界。

每当回忆起那段时光，血脉里流淌着狂暴因子便会引吭高歌。

为了扩张而发起的战役，冲锋的战马、嘶吼的士兵、锐利的武器，是染红的黄土、是脚下的尸体、是卑贱的奴隶。

血液、土地、奴隶、美酒、女人……

“像吗？”马库斯兀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我漂泊的思绪。

他手上的动作停下，背对着我，紧紧盯着眼前的画像。

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再次看向那幅画，扫视了一遍，是正在房间阅读的狄黛米，但眼睛没在看书，而是抬头望向前方。

仿佛在与我们对视。

恍惚间，我猛然忆起狄黛米仍在沃尔图里的那一千年。

我从未见过狄黛米的蓝眸，我认识狄黛米的时候，她已经被转化为血族。

毫无疑问，狄黛米是整个沃尔图里最仁慈、单纯的存在。

她永远被众人庇护在羽翼之下，开始是阿罗，后来是马库斯。她无忧无虑的成长，直至成为血族被定格时间，不再成长，满怀纯良的赤子之心终结于死亡。

我平静的回答道:“像。”马库斯画了狄黛米一千余年，即便闭上眼，都不会画错一丝一毫。

马库斯没有继续说话，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他心中早已有了清晰且明确的答案，我们之间关于狄黛米的话题一如既往——不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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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依塔被亚力克带来时，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谨慎，动作小心翼翼的似乎前方有洪水猛兽在等待她。

我无法忍受她慢吞吞的动作，迫不及待的移至她身侧，拉起她的手就要找马库斯，此刻，见到她的喜悦远胜知晓她与查尔斯关系的探究。

亚力克的抱怨一字不落的传入我耳中，领导者需要宽宏大度的气量，而我自然拥有一切符合一位优秀领导者的所需要的才能。

不过沃尔图里卫士队确实应该加重训练了，不是吗？尤其是亚力克，到手的犯人都能够使其逃跑，尤其需要特殊训练来提高、增强。

未完待续

【作者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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