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她知晓

“生死之交，救命之恩。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西施语气略带俏皮，甜又暖。

元歌感到脸上有些燥热，意识到这点后，他连忙用手捂住了脸。西施笑得像个妖媚的狐狸，伸手就要去拿下他的手。

在触碰的一瞬间，西施明显感觉到了元歌手臂的一顿，而后，她清楚地感受到，元歌的手在退缩。

元歌别过眼，用手指了指本子上的第二个问题。西施顺着看了眼，是她为什么说他不一样的那个。

“你有没有想过，江南与益城唯一的边界是那江南河，虽名为河，却占地极广。”西施轻声开口，没有直接回答，她目光注视元歌。

“我一女童，怎会来得了益城？”

西施的这番话，直接将元歌飘散的思绪拉回，他有些怔神地看向她。

四目相接，却是无言沉默。

是啊，那么丁点大的幼童，身边无大人，难不成游过来？

这个想法从元歌脑海闪过时，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稷下留学时，师兄曾跟他科普过，关于龙的传说。

龙本是天上神，最后却是来到人间海，传言龙可活千年，最善洞察人心。千年间，有天资之龙可修成人身，化为人。

西施见元歌沉思的模样，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他垂眸，她不语。

......

“或许是我乳娘要带我见识见识世面吧。”

半晌，元歌听见西施灵巧的声音，是那样轻松，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可撼动的事实。

元歌一瞬间抬眸与她直视，她的眼底有种不同的情绪，转瞬即逝。而她却也未逃避，坦荡地看着他。

她的眼眸是那样好看，总是乘满了星星，干净纯粹不似人间有，次次的对视，每次都会让他看得出神恍惚。

好些日子的相处，她对自己很是坦诚，像是生怕辜负了自己，她的率真与真心，总是在若有若无地敲打他的心。

没有丝毫涟漪吗？他不敢否认，这是除师哥外，唯一一个对他这般好的人。

不过这一次好像不一样了。

她在他面前说了谎，第一次说谎。可为什么要那么刻意，明显到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的拙劣谎言

又偏偏用那双眼睛看着他，偏偏语气这么坚定

“为什么又出神了？”西施嗓子再一次来到他耳畔时，元歌的心跳直接漏了一拍，他惊慌失措的一瞬皆入她眼

西施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其实那之后我曾听过你的传闻，那个小天才变得沉默寡言，阴戾淡漠。可却还是稷下学宫的得意门生。”

“我比你晚几届入学，稷下的同学都很友好，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所以你在稷下的时候，反而没有先前的戾气那么重。是吗？”

“但是后来，我听说，那个足智多谋的师兄，最后居然叛变师门，投靠了枭雄。”

说到这，元歌突然一顿，有些慌乱地看向西施，从来没有那么明目张胆地直视她的眼睛，像是要在她的眼底寻到什么情绪。

她全都知道么……

她会不会和那些人一样开始唾弃远离他？

她会不会也像师兄那样对他失望透顶？

想到这，感性打破了理性，元歌不能再接受自己所在意之人流露出的对他的失望之情。

他经历过一次了，师兄那样看他时，他心就似被千刀万剐。他怕，他怕眼前的少女也会像师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