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篇：重逢

丁程鑫曾以为没有了马嘉祺的岁月肯定很难熬，可他一个人这么多年，竟也真的熬过来了

至此丁程鑫才算明白，没有谁是谁的必需品，也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

几年光阴看似漫长，落在丁程鑫眼里却很短暂，短到他只不过睡了一觉，就已经将那段年少的青葱岁月回忆了一遍

白班的护士已经下了班，医院里谈不上安静，走廊里有很多在聊天的病人

丁程鑫觉得吵，便一个人披了外套去楼下散步

他身上的伤并不重，本可以直接出院的，可丁程鑫为了让警察能惩治自己那位名义上的前女友邢瑶，硬是办了住院手续，非要医生给他好好检查检查

此时已经是秋季了，一早一晚的天气很冷，吹过的风带着凉气，丁程鑫穿着病号服刚走到楼下，就被迎面吹来的风逼的打了个喷嚏

喷嚏打完，他忽然听见了有些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

只不过那人已经有几年不见，丁程鑫有些不确定这声音的主人是否是他，便迟疑了脚步，有些缓慢地抬头朝着正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交谈的人

而后，他便与马嘉祺对上了视线

丁程鑫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在听到那从未忘过的熟悉嗓音时，他是含了私心的，他希望能在这里见到马嘉祺，可当他真的见了马嘉祺时，喉头又涌上苦涩，下意识地想躲

不过丁程鑫从小到大还没有真的怕过谁，见马嘉祺没有移开目光，丁程鑫犹如被碰了逆鳞一般，仅有的一点伤感也消散了

他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马嘉祺的事，凭什么要躲？

况且当年先离开的人是马嘉祺，这么多年没有过联系又不是他单方面造成的，但凡马嘉祺愿意给他打一个电话过来，他也不可能不接

这么想着，丁程鑫脸上露出个嘲讽地笑，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都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早就如陈芝麻烂谷子一般，马嘉祺都不在乎，他又在乎什么？

马嘉祺转过头，跟身边的医生说了一句话，就抬脚朝丁程鑫这边走了过来

丁程鑫模样懒散地靠在了墙壁上，想起上午接到的电话，越发觉得马嘉祺这个人陌生

他爹要他离马嘉祺远点，不让他在人眼皮子底下晃，不知他爹那时候有没有想过，马嘉祺和他在医院碰上了，他又该怎么办

人走到跟前，是丁程鑫故作镇定地先开了口：“好久不见。”

丁程鑫这话还算客气，语气透着股疏离，让马嘉祺感受到了很强烈的距离感

马嘉祺那双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淡淡地开口问他：“你为什么在医院？”

这话丁程鑫没法回，无论怎么说他进医院的理由都有点可笑，他不想让马嘉祺觉得自己这些年什么也没学会，就知道在女人的温柔乡里睡觉了

于是他轻嗤一声，目光凌厉地刺向他：“和你有关系吗？”

这时候的马嘉祺已经不再像年少时的那般沉不住气了，即便丁程鑫懒得再跟他演兄弟情深那套戏码，他的眼睛里也流露不出一丝愤怒的情绪

丁程鑫捉摸不定马嘉祺是否在生气，直到这时他才可以借着过近的距离好好打量马嘉祺一番

几年不见，马嘉祺那张小时候看起来很温和的面庞如今长得棱角分明，多了几分凌厉感，不笑的时候便显得有些冷峻

此刻他看着丁程鑫，一双眸子晦暗而深沉，将汹涌的情绪都掩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比少年时要沉稳许多，周身的气场也要比少年时强大

良久，马嘉祺收回目光，只留了个侧脸给丁程鑫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丁程鑫对他这番评价并不太在意，曾经他以为自己和马嘉祺重逢时会痛恨的牙痒痒，会忍不住揍他一顿，可他今时才发现，他的想法都太简单了

“可能吧。”丁程鑫忽然感觉很烦躁，他不想追究这点突如其来的烦躁是马嘉祺带来的还是别的什么引起的，但他很清楚，他不能继续和马嘉祺这样待下去了

“起风了。”丁程鑫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转过身往楼里走，“我回去了。”

马嘉祺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肩膀被后面走过来的医生拍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听到朋友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人都走了，还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