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说话漏风中

方多病最后断笛而走，那一刻我的心脏抽了一下，生疼，转身就见李莲花再一次吐血。

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两截玉笛。

他抬头看向我的时候，活像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那样无助绝望。

我飞奔过去，运起扬州慢帮他疏通血脉，压制碧茶之毒。

“还能走吗？”

李莲花一手扶着我，一手拿着刎颈，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无碍，走吧。”

＊

这天夜里，李莲花反复高烧不退，先前的灵水已经喝完了，给他运功也不见效。

我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去饭馆里买了些李莲花爱吃的菜。

回到家，李莲花还没有醒，于是我就把菜放在灶上热着，人坐在一旁扇风煮药。

“李大哥，李大哥。”苏小慵敲门喊了几声，但是屋内没有人回应她，奇怪，明明灶上还冒着烟呢！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苏小慵担心，也就不管那么多，打算直接推门进去。

我扇着扇着睡着了，还是苏小慵把我唤醒，我头昏脑涨的，整个人迷迷糊糊前去开门。

结果没注意，被椅子绊倒，一整个人呈大字型摔在地上。

我下巴处传来一阵阵剧痛，疼得眼泪都出来，我抬手揉了揉。

结果……门牙掉了一颗。

“……”

苏小慵一进来就看到我趴在地上，手里捧着一颗带血的门牙发呆。

“楠溪。”苏小慵连忙上前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你……没事吧？”

“窝……妹丝……”听到我说话声音变成这样，我一手握住嘴巴，欲哭无泪，完了，说话漏风中。

苏小慵想笑又觉得想了不厚道，于是只好憋着，但眼睛还是一直看着我。

我斜眼看了她一眼：“泥……香晓揪晓。”

这种憋笑更加冒犯好吧？

苏小慵问道：“怎么没见李大哥？”

“踏……”说话漏风属实不好受，我干脆带着苏小慵上了二楼，李莲花睡在我屋里。

我的房间比李莲花下面那张床好睡得多，空气也好。

李莲花已经昏迷一天了。

“李大哥这是怎么了？”苏小慵满脸都是担忧：“可有请过大夫？”

“寒……寒症。”我摇了摇手，意思是没什么大碍。就算请了大夫也没事，碧茶之毒乃天下至毒，无药可解。

“可我看李大哥的脸色很不好呀！”苏小慵提着裙子跑出去。

我不明所以，跟在她后面。

“我去找关大哥。”苏小慵道。

我拽住她：“婆用，哈哈没什么事，玩一贴就醒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小慵挣开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咳咳咳。”李莲花披着浅色外套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走下来，一步三咳，就像画中走出来的病美人。

“苏姑娘，在下已无大碍就不用麻烦关神医了。”

“可是……”苏小慵跑到他的跟前：“你的脸色看着很苍白。”

“你忘了我就是大夫，你去找你关大哥岂不是显得我医术很差？”李莲花对待外人脸上永远挂着疏离礼貌的微笑。

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却又遥不可及。

苏小慵爱他的尔雅，爱他的礼貌，爱他的足智多谋，爱他的细心入微。

“小溪。”他的目光转向我，哂笑：“我方才听你说话怎么怪怪的？”

我捂好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