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洵随即示意赵策英,赵策英高举起手中兵符,朝城门上的士兵喊道: “兵符在此,我等奉官家之命携西郊大营众兵士入城平乱,尔等焉敢违诏。”
城门上的守城兵士本就是听着守卫长的命令做事,如今守卫长已死,又见着赵策英手中兵符和城下整备有序的大队兵马,心中已然是动摇得厉害。楼洵又接着说道: “我知诸位都是听吩咐办事,可我朝想来重视伦常,我家殿下如今是得了官家的亲诏,各位以为现下那大内里的那位真能堵得住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坐得稳那高位吗?”
楼洵这话一出,城门上的兵士不禁打了个冷战。是了,从前太宗的下场虽已过去多年,可他们却仍是不敢忘的。太宗那般的人尚且如此,那兖王又能得意几时。犹豫了片刻,终还是打开了城门,赵策英等人随即策马带人赶脚往大内去了。
这头,福宁殿里,兖王正逼着官家写下册立诏书。他手提起笔,递到官家身前,可官家却只当什么都瞧不见,只嘴里缓缓说着: “朕,一死容易。”
“但是,没有这册立诏书,你就名不正言不顺。”
赵家的子孙,皆可以用着这个由头讨伐你,我看你这江山能稳坐几天。”
说罢,官家便抬眼直直的盯住兖王,忽的挥手甩了他一巴掌。弄得兖王猝不及防,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兖王稍是一愣,随即拔出腰间佩戴的剑,直指向官家。殿内诸人皆是一惊,皇后赶忙侧身挡在了官家身前,而兖王的副将也拦住了他的剑,边拦边喊着: “王爷,王爷,切莫冲动。”
“我们还得有诏书才行。”
听到诏书,兖王的理智才恢复了些,他也知晓册立诏书于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若没这诏书,他这就算不得正统,倒是还会有无穷无尽的祸端。想到这,兖王拼命压下心中的恼意,却不料殿外却忽的传来兵士的高喊和一阵打斗的声响。
“王爷,王爷。”
一副将慌忙跑进殿内回禀: “王,王爷,不知怎的,外头的禁军杀进来了。”
兖王停下,呆愣了片刻,眼里尽是不信。可越来越近的打斗声告诉他,这是真的,真的发生了。他骤然转身,一把抓住官家的衣衫,拖拽着官家往殿外去,边拖还边喊道: “我有天子在手,谁敢轻举妄动!”
刚喊罢,只忽的一簇利箭在黑夜中穿行,直直射中了兖王,当场毙命。楼洵随即喊道: “贼首兖王已死,尔等还不缴械投降。”
“护驾。”
话罢,众将士更是士气高昂。少顷,便平息了叛乱。外头众兵士清理残局,官家颓然的坐在床榻上,瞧着殿下的赵宗全等人,低声说道:“这都是天意,兖王作茧自缚,要不是那个孩子,得了善心人相助,又运气好,一出城就遇见了你们。”
“朕和皇后,早死多时了。”
赵宗全微微低下头,说道: “这都是做臣下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