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长留殿上，宋相思坐在阶下的椅子上，面带忧色。

“我们现在连尊上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花千骨殒身后，众仙看的清楚，长留尊上的眉间隐约有堕仙印记出现，脸上的绝望任谁看去都会觉得心痛，若不是世尊和儒尊两人合力阻拦，现在的人只怕是都永远留在那片荒野之上了。

许是有一时的清醒，许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所守护的，白子画终究没有下杀手，可他带着花千骨的尸身离开了那片土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花千骨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现在……”笙箫默叹气，也说不上办法。

“是我的错。”

一片寂静之中，摩严突然开口，将所有的一切揽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我执意如此，子画也不会……”

宋相思看他一眼，有些无奈，人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是，现在结局已经成了这样，认错还有用吗……

“大师兄……”

“子画现在失了神智，保不齐还会做出什么来，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加强防范，一旦有了他的消息，立刻带他回来！”摩严瘫坐在尊位上，人有些恍惚，但还没有失了清醒。

“那我即刻吩咐下去，也传书通知各派。”宋相思起身，行礼后退出大殿。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仙界的各种防御工事，竟然要用来对付他们自己的尊上……

笙箫默站起来，站到摩严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再自责也没有用处了，现在我们只能尽力弥补。”

大师兄已经为他的那些极端观念付出了代价，只是这代价……过于惨痛罢了。他失去了相处千年最为重要的师弟，失去了一直在乎的长留声誉，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

“弥补……”摩严抬头，看着依旧不变的长留殿，自言自语。

事到如今，还能弥补什么啊……

入夜，宋相思从绝情殿回到销魂殿上，看着站在黑暗中有些伤感的笙箫默有些心疼。

她没有掌灯，反而是走过去抱住他。

“师父，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他是长留山最不管事的一个，却也是最通透的一个，他比任何人都要可靠，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担子仿佛又都到了他的身上 ……

他没有说话，感受到属于她的温暖透过衣衫穿到后背，又进入自己的心。

他松开她的手，施法亮了殿中的灯。

“掌门师兄变成现在这样，谁都有责任。”

“但这不是你的错。”她喃喃道，拉着他的手将他按在榻上。

坐在他身边，像是发誓一般的，“师父，你放心吧，无论以后出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知道。”他轻轻抱住她，“先不想那些了，会好起来的。”

许是见到今日的悲戚，总觉得自己的心境过于消极了。

接下来的几年，莫说长留山，整个仙界都不安稳。

白子画是真的疯魔了一般，见人就问他的小骨去哪了，遇人便杀。他有着千年的修为，还不伤不灭，整个人就像一个怪物。

长留派下山好几拨弟子打探消息，可有用的无非就那几条，世尊不知是怎么了，尽管说还管着长留的事务，可完全没有之前独揽的意思，甚至有一大半都落在了笙箫默头上。

这几年间，宋相思和各派保持着联系，探听着消息，生怕事情太过严重，有时也会和他下山去堵白子画，可几次都是徒劳，还险些负伤……

“我们这样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还给自己带来危险。”销魂殿上，宋相思收回法术，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一饮而尽，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疲累。

“好些了吗？”她坐在他身边，伸手去抹他的脉。

若不是他拦着，尊上那一掌可就结结实实地打在自己身上了，他现在都六亲不认到这种地步了，也属实是可怕……

“没事了，别怕。”

笙箫默拉过她的手，轻声安慰。

“儒尊，世尊请您和夫人去一趟贪婪殿，有要事相商。”门外传来焦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