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与此同时，程少商也得知了楠雾要远行的消息，

眼眶一下就红了。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我去远行，那就是我即将结束这一生。”

是信，是楠雾捎给程少商的信。

少商，见字如面。

我将要远行，请不要为我哭泣，要带着笑脸，要记得给我放烟花

要记得，楠雾一直是你的师父，一直是你坚实的后盾，如果楼垚对你不好，你大可以书信一封给晏城，墨翎，墨尘，昭君他们都会为你出头的。

晏城是我的家，也会是你的家，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问墨翎，墨翎办事最为稳妥，也是我麾下与我办事风格最相近的人。

如今戾帝余孽已除，我几乎可以预见这太平盛世，只是我无缘得见，你要好好替我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这一生杀了太多人，该死的，无辜的，总之早就该下地狱了，如今此番，也是我罪有应得。

要记得，一定要记得给我放烟花，我这辈子，就看过那么一次烟花，还是我极小的时候……我想再看一次。

楠雾留

一年之后，程少商才真正收到了那句话，“长风王已经远行。”

程少商不明白，为何说要自戕的人期间间隔了一年，

唯一的解释，阿雾没有自戕，是病死的，

在准确的说，是阿雾可能连拿刀自戕的力气也没有了。

据不明真相的百姓说，那天晚上，晏城与骅县，几乎每一个曾经受到楠雾庇护的县都放了烟花，

黑色的夜空之中，顿时变得绚烂多彩，一时之间，烟花满天。

其实，放烟花的，都是楠雾麾下的耳目也好，势力也罢，他们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的将军，他们的主上，已经远去，再无归期。

墨翎低头，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摘下面具，跪在那写有长风王楠雾，衣氏清川的灵位之前，

“这个面具，是你当年亲手送我的，我脸上的伤疤只有你看了没有露出恐惧。”

“主上，下一辈子，一定要活的轻松一些，不要再背负仇恨了。”

墨尘站在晏城城墙之上，身旁站着的是何昭君，他们看着头顶的烟花，眼眶通红一片，

“主上……你要守护的家园，交给我们，你放心吧！”

所有的烟羽军陷入了极为低沉的氛围，他们也并不担心日后烟羽军由谁掌管，烟羽军只是楠雾的烟羽军，也是文帝的烟羽军，可是主将，他们只认楠雾，副将也只认墨翎与墨尘二人。

后来，墨翎接管了这支军队，程少商作为楠雾的徒弟，在楠雾的安排下接任了长风王的爵位，还有她的府邸。

北惜悦与如今的储君大婚，程少商也与父母和解，墨翎则一生守在了晏城，萧国与文帝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合约。

再后来，长风王楠雾，便成为了一个传说，

“由此说来，这就是他们当年的故事了。”说书人一合扇子，轻抿了一口茶。

“那这长风王，真的是病死的吗？”

“是病死的，她的身体自那次郭村之战之后，便彻底撑不住，据说啊，后来竟是连话都没力气说了，当真是……慧极必伤啊。”

“那，最后这霍不疑知道了吗？”

“知道了，他赶去想见楠雾的灵牌，只是墨翎他们谁都不让，无奈之下，他只能远远站在那庙外，据说站了好几天，最后昏过去，被带回了西北大漠。”

说书人面上尽是感叹惋惜之色，“这后来啊，霍不疑终身都在西北大漠，终身未娶，最后死在了一个大雪弥漫的冬日里。”

“他们曾经比肩，此后却不复相见，也算是世事无常吧。”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