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他们为储君之事再次争论,霍不疑也认为,太子不适合位于储君,而皇后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有血海深仇,而我则是慈母多败儿,但我来问你,你刚才说的头头是道舍小情,救大爱,那我再问你,那日你孤身入城阳侯府,是不是就决意要舍弃阿雾了?”
皇后问道,为楠雾鸣不平。
“是”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这件事你当真不悔?”
霍不疑沉默了半响,才缓缓说道,“不悔。”
“阿雾……”
皇后轻唤了一声,楠雾便走了进来,她面上再无喜悲之色,只是作揖,
“阿雾,我所有心境,都已经与你讲清,我不敢奢求你的原宥,我信你会明白我,我也自知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
“我知道,你不想拖累我,你不想放弃报仇,我也不会放弃,可你,未曾明白过我。”
楠雾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陛下,“臣,今日前来,臣并非霍将军佳配,还请陛下皇后做主,退了这门亲事。”
“阿雾,你听我说……”
“别说了。”楠雾的目光自始至终不曾落在霍不疑的身上,“你我自幼相识,便知我性子,我意已决,当年我为孤城救你,抛下你,今日你为孤城,抛下我,你我二人,算是扯平,从今往后,互不相欠,也不复相见。”
一字一句,不提情义,只提往事,却字字珠玑,落在霍不疑的心头。
楠雾起身离去,当天晚上,便命人收拾行囊。
霍不疑自请贬职前往西北,驻守七年。
楠雾去了晏城,与西北并非同一个方向,一个向西北行去,另一个向东南行去。
皇后也自请废后,自此长秋宫便变为了冷宫,越妃成为了皇后,与文帝举案齐眉。
程少商得知此事,匆匆从骅县赶了回来,因为文帝特许,程少商便住在了长秋宫中,也可随意进出长秋宫,陪着皇后,只是可怜楼垚需要一个人在骅县呆着。
墨尘与何昭君也跟着楠雾,去往了晏城。
似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可是楠雾知道,她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主上,霍将军前往了西北。”
楠雾应了一声,“你们封锁好这边的消息,一点风声不许透给霍不疑。”
“是!可是主上,你这是为何……”
“若有一日,我被俘虏,就当我死了,烟羽军的兄弟需要你二人照看。”
楠雾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墨翎墨尘二人对视一眼,“主上你……”
“此事,我一个人便够了。”
楠雾目光灼灼,也做好了一去不返的准备,她的视线落在了漆黑一片的夜空之上,久久不语。
一个月之后,
“报——”
“敌军攻来了。”
一声急令,划破了夜空,晏城狼烟再起,楠雾身披铠甲,面戴面具,跨坐在战马之上。
陌刀泛着寒光,楠雾的视线阴鸷,落在萧国的将领的面容之上。
对方,也戴着面具。
“楠将军,别来无恙啊!”
楠雾冷哼一声,眼中迸发着寒意,“萧鞘,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