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头不盼归期

“嫋嫋，你同我出来一趟，我有些话想同你说。”楠雾说着，便先走了。

程少商将圣旨递给了程始，便匆匆跟上了楠雾。

楠雾领着程少商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程少商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么仓促的拜师啊？”

“我不放心你。”

楠雾敛下眼眸，看着程少商。

“阿雾你也在，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楠雾叹了一口气，“今夜我便同凌将军一起去冯翊郡，那边反了。”

程少商深深一怔，忽然就握住了楠雾的手，她的鼻头一酸，“阿雾…”

楠雾则是笑了笑，勾了一下程少商的鼻头，“你个小哭包，放心，我之前答应你的，仍然是做数的。”

程少商一直都知道哭是没有什么用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楠雾面前她就不需要强装镇定，好像一切都可以依靠她一样。

楠雾太知道她想的什么了，别人的权利终究是别人的。

“不过，万一令牌丢了怎么办？”

楠雾耸肩，无所谓的说道，“丢就丢了，就是做个样子给他们，他们认的是人，又不是令牌。”

程少商这才笑了起来，“还是阿雾师父聪明！这么叫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没有旁人在场的话，想叫什么叫什么。”

程少商点了点头。

“不过嫋嫋，你现在的一举一动也同样代表着我，可不能丢我的脸。”

“知道啦阿雾。”

程少商顿了顿，又看向了楠雾，深吸了一口气，“阿雾，今夜，我能去送你吗？”

楠雾轻轻点了点头，“你想来，便来吧。”

都城城墙之上，程少商同楼垚便高高立在那里，同时，来的人，还有袁善见。

楠雾在出城门的时候，便戴上了面具，而烟羽军的一众将士们也戴上了面具。

楠雾与凌不疑打头，两个人的马匹，齐头并进。

楠雾麾下擅支援，轻骑更是快如闪电，步兵则都交给了凌不疑带着。

程少商远远的看着，楠雾不回头，目视前方，轻呵一声，便疾驰而去。

“从军之人，不回头，便是不盼归期。”袁善见的声音忽而传来，“还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啊。”

不盼归期……便了无牵挂。

袁善见轻笑，看向了程少商，“得师如此，程娘子还真是幸运，就是不知道程娘子能学到楠将军几分。”

程少商轻哼了一声，“阿雾说了，可以让我学我想学的东西，只要我想学的，阿雾都会教我，但其实，我现在会的那些铸造什么的，很多都是阿雾教我的。”

袁善见倒是来了兴趣，“这就奇怪了。”

楼垚有些奇怪的看着袁善见，“奇怪什么？”

袁善见的视线落在那大军之上，“她一个将军，怎么会这些。”

程少商却觉得这没什么好疑惑的，“这不是很平常吗？阿雾通常都在边关，边关经济也不好，肯定会帮忙改善那边的生活环境什么的。”

城门随着最后一排军队的人离开，而缓缓合上。

烟羽军与黑甲卫，还有皇上拨来的三万大军，他们庄严肃穆，

而此时的袁善见，眼中却只有那戴着白银面具的军队。

沙场上的笑面阎罗，沙场下笑得温和却张扬，还有在程少商面前恣意爽快，处处替程娘子考虑的，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楠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