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邸5

“你确定…额”凌不疑难得卡了壳，好半晌才道：“叫它小灰？”

以往她的武器离身就自动消失，召唤出的形态也并不固定，所以她从来没想过取名字这一茬。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有些道理。

阿诺拉坚定地点点头，“嗯，小灰。”

莫名的，凌不疑心里多了些愧疚感。这么一把好剑被套上小灰这样的名字实在掉价，还不如没有呢。

“要不再想想，此剑身若寒铁，周身气似冰霜，我觉得青霜也是个好名字。”

“青霜？”阿诺拉并未听懂他文绉绉的话，摇头道：“听不懂，还是小灰好听。”

凌不疑懊恼叹息，他忽然想起这女娘才会说些汉话，未曾读过诗书，要她理解他的话实在有些难度。

“取名一事暂搁，我明日便安排女先生来教你读书识字。”

明明是他要她取的名字，如今倒是又不给了。这人实在有些神经，阿诺拉拿着剑转身就走，懒得再理身后的人。

凌不疑也没阻止她，只暗暗盘算着明日去请哪家的女先生比较合适。

＊＊＊

次日凌不疑果真如他所言给阿诺拉请了位女先生来。

这女先生乃是本地知县家的先生，因着这层关系在这小地界颇受尊崇，如今被派来给一个不知名的关外女娘授课，自是万般不情愿。

昨日凌不疑只派了个下人前去知县府衙支会，并未现身，她便琢磨这将军待这女娘不过寻常，她也无甚可顾及的。

这不，头一天就给了阿诺拉一个下马威。

“女娘如今瞧着也该是及笄的年纪，怎得大字也不识一个，这女戒女娘拿去抄写三遍，明日我再来查验。”

姓贾的女先生留下这一句话和一本女戒便离开了，全程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阿诺拉在星际世界好歹也活了将近二十年，哪里能看不出这人的小心思。

她翻开女戒察看着里面的每一个字，虽然不认识它们，但这并不妨碍她记住这些繁复的文字。

一本书翻下来，她已经把里面字的形状记得八九不离十。

可这书写嘛…

她看了眼书案上的毛笔泛起了难，她并未见过他人使用这东西，只能一点点摸索了。

沾了墨的毛笔被她在粗糙的麻纸上涂涂画画，过了许久她才摸到些门道，开始模仿着脑海中的形状勾勒起来。

春日暖阳下的亭子中，美人执笔，峨眉微蹙，好一副春日美人图。

凌不疑回府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场景。

笑意爬上他的眼角，向来脸色冷峻的将军一改往日作风，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站在他身旁的梁邱飞看了，惊地嘴也合不上了。

凌不疑给了他一个眼刀后，径直向八角亭走去。

梁邱飞本想跟着，被身旁的梁邱启拉住。

“做什么？”

“没看到将军有正事儿呢，别瞎掺和。”

“什么正事儿啊，那不就一个小女娘么…哦！”他恍然大悟，“你说得对，是正事儿。”

梁邱启白他一眼，拖着正踮脚探看的梁邱飞进了主屋。

凌不疑刻意放缓了步伐悄然进了亭子，本想询问下阿诺拉的课业，一看满亭子奇形怪状的字帖，顿时一惊。

“你这是，在练字？”

他拾起其中一张，仔细端详。

“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他根据形状勉强认出一些字来，“这不是女戒吗？先生用这个给你开蒙？”

阿诺拉头也不抬，一边涂涂画画，一边说道：“嗯，抄写三遍。”

“胡闹！”

凌不疑一声厉喝，怒道：“她就是这么教你的？字都还没学会怎么写，就让你罚抄女戒？”

“误人子弟！”

狠狠将手里的麻纸扔在地上，他一把扯过阿诺拉手里的毛笔放在砚台旁，“别抄了，这先生不好，我找她算账去，今日你先回去休息吧。”

阿诺拉好不容易体会出些头绪，突然被他打断，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