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过那支钗子，愣了愣神，好一会才将视线放在他的女儿身上，
“晚晚，你母妃还有别的话吗？”
曲晚汀摇着头“没有。”
皇帝点头，轻笑一声，似是苦涩又像是突然伸手抓住了曲晚汀的双肩：“晚晚，告诉父皇，想不想出宫?”
“父皇记得，你以前总嚷嚷着要出宫玩，今天，朕让人带你去好不好？”
曲晚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她不懂这个父亲，也不懂，他为何突然问她想不想出宫。
只不过，她母妃刚走，她想陪着她，没有她，母妃可能就要一个人了。
“父皇，母妃……”
“晚晚安心，父皇会陪着你母妃，哪都不去，要是这次不去宫外完的话，以后晚晚可就没机会了。”
皇帝拍着曲晚汀的肩膀，语气温柔的说着。
这句话，让曲晚汀的脚步顿了一下，她低垂的目光闪过一抹流光，她不是懵懂无知，她隐隐约约知道些情况。
曲晚汀看着温柔的父皇，又看了一眼将要大亮的天色，低声说道
“父皇……母妃……她一直…都很想你。”
“好，父皇知道。”
“她还说，她……不怨你，她爱你。”
曲晚汀本来是不打算说的，但是好像他们马上就都要没命了。
皇帝一怔，似是没想到能听到这句话，皇帝脸上浮现笑意，哄着她。
“所以，出宫好不好？你母妃也一直想出去，晚晚代她好好看看外面。”
曲晚汀怔住，她低垂着眼眸，许久，慢慢的点了下头，“好。”
“田朔，带公主出宫，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公主，是谁都好，唯独不能是朕的公主。”
……
曲晚汀跟着田朔离开了议政殿。
皇宫里面有很多出口，曲晚汀一步一步跟着田朔往出走，脚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曲晚汀回头望向议政殿。
“父皇……”曲晚汀抬眼望向殿内的男子。
她知道，她这辈子怕是都回不去了，但是，她还是想试试看。
“嗯……”皇帝轻应了一声。
“快走吧！”
田朔拉着曲晚汀，他不敢停留太久，若是皇帝改变注意，他们可就全部都得死在这，不论是陪葬还是被叛军杀死。
曲晚汀转身，跟在田朔的身边，一步步的离开，她的心底却充满悲凉，何必呢，反正她也没活下去，何必互相折磨一年呢？
折磨到，都没有活着相守的日子了，一天也没有了……
皇帝看着离开的曲晚汀，神色平静下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臣子与内侍，一步一步走上那龙椅。
“都走吧，能活着就活着。”
“陛下，臣愿殉国。”
“陛下，臣亦愿。”
“陛下，奴才愿殉葬……”
“陛下, 奴才……”
皇帝走到龙椅跟前，笑了一声，抚摸着龙椅。
从这龙椅上开始，便也从这龙椅上结束吧。
底下一共有十来个人，有内侍，有臣子，他们之所以愿意这般做，确确实实是因为皇帝对他们好，也有几个是为国而死。
虽然皇帝暴戾，但对身边他信得过的人却还算不错。
“诸位，是朕的错。”
“该遇到位好皇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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