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盖根蒂之祭！

但是这一切远未结束。怠慢是杀了盖根蒂的那位？那……我还真的要弄死那个……深海机器？

那玩意是什么？为什么要屠族？以及，我到底怎么杀？

不造呀！

真是泰裤辣！

“嗯，夜刃和暗夜之瞳一起冷却好了。”

“喔。”

布鲁坐在沙滩，望向无波无息的蔚蓝。今天难得的风平浪静，没有闪电也没有暴雨。盖根蒂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挖到了，一些贝壳！我们的午餐，可以换换胃口！”

一条赤身裸体的白腹部向布鲁迎来。安可爪子攥着几个圆盘，爪踏黄沙走去岸上。布鲁耸耸肩。

“话说，今天他们，好像要搞什么，盖根蒂之祭？”

“好像是的。”

嗯，闲在这里干想不如去看看村民在做什么。

……

秋入冬之际，由于洋流等，利维坦群岛会有一段平静到诡异的时期。呼啸的海风不见了，怒吼的惊雷也一同平息。然而，仍没有船胆敢航于此间，也没有必要一一这片海域只能通往禁地奥赛罗之洋，也没有资源值得开发。

因此，盖根蒂在这片岛群间得到庇护。唯一可能让她漏馅的是她新发展的癖好：吃食猫薄荷茶饼。有天偶然，她从小孩那尝到了这种原产于菲林帝国的美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为了满足她，不让她外出劫掠商船，村民自己去抢商船以获得大量冰封的茶饼。

“原来是这样。”布鲁摊手。

现在布鲁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跟着杰克一起来到村中准备盖根蒂之祭。“这个仪式是我们为盖根蒂举办的，同时也是捕鱼的。”杰克解释，“我们的神会为我们带来大量鱼类，不过只有我们一部分鲛会去。当然，你们可以上。”

“需要我做什么？”

“跟我们编渔网。来。”

渔网的制作比布鲁想象的复杂。一群鲛族席地而蹲，面前摊着一团大草绳。前头还有鲛在用麻搓绳。那些麻草是秋天刚收成的，被村民揉得又均衡又紧实。结网的鲛用爪子比划网格大小，然后将两段绳头相互缠绕，不够就再绑上新麻绳，整张褐网就这样越编越大、越编越宽。

“网眼好大啊。”

“我们不捕小鱼，只留大鱼。”杰克加入劳作的鲛群间。布鲁望了一眼，安可已经在里面了。

有鲛跑来跑去，准备各种仪式工具。陶工在烧装饰用的鱼鳞，铁匠将贝壳打制在匕首上。编网大队里，当地语言的嘶嘶声就没停过。

“咱们也聊聊天吧。”布鲁对安可说。

“难道你，不觉得吗？这是，他们的文化。”安可好像在梦呓，“他们的世界观、他们的传说、他们的民族记忆。这些都……如此深长、如此独特。它们……值得保护。”

“又来？”布鲁瞄了一眼，“我说，我已经感觉到盖根蒂喜欢上我了。”

“但是，她的归宿，就是被人类同化吗？难道因为她，有工具价值，就要以她的一生，为代价？我们……如此残忍吗……”

……我不认识他。

……

布鲁是一位幸运的人类学家，得以目睹部落举办的仪式。现在已经傍晚，红日挂念西边的世界，将泪水扬于海的绢布。村庄从木质港口开出四条小船，破开鳞鳞水面。

由于没有风，船划起来很累生物。布鲁坐在中右的舰只，正与安可……呕……安可对边划船。

远方，一排黑棘从水面浮现。布鲁强忍吐意，抛来媚……呕。是盖根蒂，希望她不要看到我丢……呃呃……的样呕……

“嚎一一”

布鲁学着众鲛，停止划桨。船在远海排成一字。每艘船上，一只鲛族张开浑身的鳍，嚷嚷着布鲁听不懂的语言。后面有鲛击打兽皮鼓，海螺磨制的号角吹响耳畔。此刻，沉寂的海面突然发光，一头有亮环的巨兽跃出。

布鲁第二次看见盖根蒂的全身。布鲁发现她的前胸有一个淡蓝的花纹。在她的肩胛骨，一对巨大的鳞甲如羽翅展开，掠过充满欣……呕……的布鲁头顶，然后重新没入水下。

光芒荧动在海中，绕着四艘船起舞。此时，乐器静默，而四鲛开始震声念诵咒文。布鲁听出那是一种鲛族特有的发声方式，利用体内的气囊与声音共振，将话语进一步放大。

布鲁的吐意终于缓解了。那光源不再环绕船支，而是摆进前方的海域。此时，那些划船的鲛族也张开嘴。一条光龙在水中翻腾，时而没于深海，时而一蹿而出。此时，仪式似乎进到了高潮，海螺长号从背后吹响，以不同的号角演绎不同的音调，伴随鲛族低沉的歌声，一同呼啸。

盖根蒂在前方不停旋转，圆内聚满不透光的斑斓。布鲁从队伍中走出，溜到船头，发现那是渐渐聚起的鱼群。高歌仍在继续，如海浪一波接一波，直至推向最终的高峰。村民猛击鼓面，然后，一切似乎结束了。盖根蒂潜入水下，光芒黯淡。

“回来！划船了！”

某位鲛族似乎在叫他。布鲁赶紧回到位置，拿起自己的浆划拉海面。从左边，一张大网与左船相接，而另一对船来到对面，拉开大网呈前后包围之势。布鲁只管自己手酸，让船充分张开网。

突然，辉光一现，鱼群四散。整个网被乱扎的鱼儿冲得往后弓，之前演奏的鲛族现在开始收网。很快，两艘木船就合作拎起一个巨网，现在正小心地调头。布鲁俯身，躲过旋转的船碰上的巨网。

果然是丰收。这些鱼一部分会被吃掉，一部分会在村民建起的水坝中被养起来，还有一部分会用来喂翼盾龙和鱼一一是的，一些“肉质更好”的淡水鱼。

而仪式还没有结束。在岸边，一些鲛族狂舞，伴着海中一只蓝兽的凝视。盖根蒂不再发光，取而代之的是码头噼啪的火把。

“好无聊。”布鲁斜视。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喔。”谁在乎你。

安可眼睛一闭，开始在自己的世界漫游。布鲁眼睛一睁，对如何猎杀怠慢感到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