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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之在惰1

逆五芒星

  何郁沉默着看向地牢中心,她老公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炭黑状物质,令人难以忍受的焦臭味飘来,何郁被熏得干呕两声,用眼神祈求着祁年泽带她出去。

  祁年泽微微侧脸,看到了何郁用双手掩住口鼻,只露出那双眼睛挤眉弄眼地盯着他瞧。祁年泽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道:“你在对我卖萌吗亲爱的。”

  何郁眉头一皱,忍着呕吐的欲望舌头打结似的对他道:“求你带我出去。”

  她一说话那呛人的恶心气味就扑鼻而来,堪比生化武器,熏得何郁眼泪都出来了,而祁年泽似乎嗅觉失灵般,丝毫不受影响,还有闲情逸致逗弄何郁,“那,卖个萌就带你出去。”

  何郁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着这鬼地方,有些笨拙地拉起祁年泽的衣袖,十分生疏地朝他做了个卖萌的动作,还将眼睛眨成了扑棱蛾子,眨巴着看他。

  祁年泽不甚明显地笑了一下,嘴上毫不留情,“真丑。勉强算你过关。”

  “……”何郁眼皮一跳,差点对他翻了个白眼。好气啊,可是又不敢骂他。

  祁年泽牵起何郁纹有刺青的那只手,和她掌心相贴,十指紧扣。俩人手指都修长,手背上的乌黑图案被对方的白皙指尖一衬,更显诡谲。

  一路走来,寂静无声。何郁亦步亦趋地跟在祁年泽身后,她发现这男人实在是太高了,目测一米九出头,她挺直脊背和他走在一起,也才到他肩膀。

  何郁很想抽出被祁年泽握在掌心的那只手,可她稍微一动,祁年泽就猛地加大力度,握得她隐隐作痛,完全抽不开。

  何郁放弃了,木着张脸看向祁年泽,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侧脸凛冽,唇线紧绷,没有要跟她搭话的意思。何郁也不想和他说话,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地牢内安静到死寂,鞋底踏在地面也是悄无声息。突然,一阵咕咕叫的声音响起,祁年泽眉毛微皱,看向何郁。

  何郁一手捂着肚子,有些尴尬。

  祁年泽微微一笑,道:“饿了?”

  何郁咬着下唇点头,祁年泽嗯了声,带她转过一个拐角,何郁本来以为这男人会带她离开这座监狱的,可拐角之后,不是出路,又是一条无尽的阴冷走廊。何郁肚子饿得直打鼓,停下脚步,大着胆子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祁年泽皱眉看她,“你不是说饿了?”

  何郁看着走廊两侧紧密排列的牢房,想起了先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骷髅,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抖,一个可怕荒诞的念头诞生在脑海,她吓得声音都带上哭腔,“不要……我想吃饭,我不要吃死人肉,不要啃骨架子,不要……”

  祁年泽冷若冰霜的视线在她脸上打转,倏地笑了,唇角扯出恶劣的弧度,“这可由不得你,不想吃你可以饿死。”

  何郁一听,面如死灰,让她吃人肉,那还真不如饿死。她声泪俱下地祈求着祁年泽,祁年泽却不发一言,好笑地看着她哭鼻子,看够了,再冷嘲热讽地出声:“亲爱的,瞧瞧你这张大花脸,怎么一句玩笑话就把你吓成这鬼样。”

  何郁哭得稀里哗啦,止都止不住。

  祁年泽啧了声,被她哭烦了,不耐烦地扯着她往前走,“别哭了,女人都像你这么爱哭吗?真是有够吵的。”

  他将何郁扯到一间上了锁的牢房前,推开铁门将何郁带了进去。这间牢房内放置着一张长型木桌,木桌上摆放着数十道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何郁刚进门就循着香味看去,看得眼睛都直了,眼泪最终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

  牢房相邻着的左右两侧各自关押着两个人,戴着眼镜的秃顶大叔和体重两百多斤的大胖子。俩人都被五花大绑,嘴巴里还塞了厚厚一坨破布条,发不出声,却明显看到了隔壁牢房的美味大餐,俩人嘴里都鬼叫似的唔唔不停。

  祁年泽轻笑一声,松开何郁的手,走去左侧牢房将眼镜男押了过来。在抽出几乎塞到他喉咙里的破布条之前,祁年泽阴侧侧地威胁了句,“闭嘴,安静吃你的,敢多说一句话,割了你的舌头。”

  眼镜男点头如捣蒜,果真半个屁都不敢放一个,默不作声地埋头苦干,像是饿了八百年没吃饭似的,吃得狼吞虎咽。

  何郁看他吃,条件反射地吞咽着口水,她眼馋,可胃里又泛着强烈的恶心感,和这个强/奸过她的男人共进午餐,何郁饿得再发慌都没了食欲。她扭头不再看这一桌美味,祁年泽见状挑起一边眉,“吃啊亲爱的,不吃等着我喂你?”

  祁年泽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何郁这下不得不吃,忍着呕吐感被迫动起了筷子。

  俩人填饱肚子时,那胖子就隔着铁栏杆眼巴巴地看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古怪声音。他貌似饿极了,也馋狠了,流出来的口水甚至浸湿了塞在他嘴里的破布条,被肥肉所挤压成了一条缝的眯眯眼里,也似乎闪烁着渴望的狰狞红光。

  即使身体被五花大绑,也还是倔强地用脑门去撞挡在他面前的铁栏杆,那砰砰的嘈杂声响,明显铆足了干劲,腐朽的铁栏杆被他撞得哗啦作响、摇摇欲坠。何郁停下了筷子,见那胖子被撞出了一脑门血也不善罢甘休,难免心慌起来。

  对于嗜爱暴食的饕餮之徒来说,眼睁睁看着别人胡吃海喝自己却饿着肚子,无疑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那胖子被折磨得快要疯了,不要命似的拿脑袋用力撞击铁栏杆,嘴里发出抓狂的低吼。

  祁年泽冷眼旁观,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他抱着手臂,冲着发愣的何郁一抬下颌,道:“你吃你的,管他做什么。”

  何郁悚他,闻言二话不说低下了头。

  那胖子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有撞破这层屏障,而眼镜男是真的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桌的饭菜很快就被他席卷一空。眼镜男满足地吧唧着嘴,何郁面露嫌恶,看见这人就恶心得吃不下饭。

  祁年泽见俩人都放下碗筷不吃了,懒洋洋地换了个站姿,并未说话,何郁不明白他的用意,也不敢出声询问。她见餐桌上一片狼藉,下意识收拾碗筷。

  眼镜男吃饱喝足就想睡大觉,任凭何郁一人忙碌,奈何那胖子撞栏杆的动静太大,吵得眼镜男睡不着,他便剔着牙齿看着何郁打扫卫生,期间用一种色眯眯的、几乎构成视/奸的目光流连在何郁腿间,盯得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祁年泽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一记眼刀射向直勾勾盯着何郁的眼镜男,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他:“你要再敢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我就会拿你刚才吃饭的筷子,扒住你的眼皮捅进你的眼睛,搅啊搅,让你流出来的不是眼泪,只有血水。”

  他这句恐吓十分有效,眼镜男吓得眼皮直跳,快速低下了头,看着地面看着脚尖就是不敢再抬头看何郁一眼。

  何郁暗自松了口气,而祁年泽耐心地等着何郁收拾完餐桌,干净之后推开牢房门,对着好吃懒做的眼镜男道:“吃饱了,你也休息了,该去运动了吧。”

  眼镜男错愕地抬头,张嘴就要冲他叫嚷,却被祁年泽打断道:“吃了这么多,跑个一晚上热热身不过分吧?”

  “一晚上?”他推了推眼镜,畏畏缩缩地道:“你要累死我吗,我不……”

  祁年泽再度打断,“你有说不的权利吗?不想跑也行,那你就去死。”

  “……”

  眼镜男没办法,被他逼着跑圈,祁年泽也是说到做到,说了一晚上就是一晚上,他被迫沿着这座大型废弃监狱,累死累活地跑了一整个漫漫长夜。

  跑到天微微亮时,眼镜男已经严重的体力透支,先前吃过的那一顿大餐早就消化殆尽,他饿得眼冒金星,跑得腿脚发软,停下脚步想喘两口气,可却听那魔头凉飕飕地道:“我让你停了?”

  眼镜男大口喘着气,实在是跑不动了,他想求饶痛哭,可开口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到最后血都咳出来了。眼镜男双腿一软,支撑不住跪倒在地,祁年泽见状仍无动于衷,一脸冷漠地下达命令,“站起来,给我继续跑。”

  再跑就是要他命啊,眼镜男赖在地上不愿起来。祁年泽等了他几秒钟,终于耐心耗尽,冷笑一声,从身上摸出一把手枪,把枪口对准了眼镜男的额心。

  “不跑也行,这把枪的子弹会贯穿你的头颅。”他声音冷冰冰不带丝毫情感。

  何郁心脏重重一跳,看着祁年泽的目光带上几分惊惧。不跑会被一枪崩死,可是再跑下去也难保不会出人命,运动过量可诱发心跳骤停和猝死发生,祁年泽这一行为根本就是想置他于死地。

  何郁呼吸都停滞几秒,看着祁年泽将手指扣在扳机上,她却根本没有想要阻止的欲望。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圣母,这个恶心的男人伤害过她,她巴不得他早点下地狱,死得越惨越好。

  何郁眼里闪烁着仇恨、阴暗的火光。

  就在祁年泽要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强烈的求生欲使眼镜男挣扎着狼狈爬起身,他双腿如坠千斤般沉重,喉咙也像是有火在灼烧,即使这样,他也还是艰难地迈开步伐,跑向看不见尽头的终点。

  祁年泽没有收枪,他根本就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但凡眼镜男又生出了停步休息的念头,祁年泽就会朝他开出一枪,故意擦着他脑门打过,把贪生怕死的眼镜男吓得魂飞魄散,差点直接尿裤裆。

  “懒惰,戒之在惰——奔跑罚之。”

  这场步他跑得痛不欲生、半死不活,祁年泽则微笑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拼尽全力想要活命的模样。多么可笑,一个懒惰之人终于愿意不遗余力奋斗一把,可却不会再有生的希望,这个人有多绝望,祁年泽就有多兴奋,兴奋到血脉喷张。多么有意思,他好像成为了掌握生死大权的主宰者,是生是死都在他一念之间。可他,从没想过让这人活命。

  祁年泽单手持枪瞄准眼镜男,在他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的那一瞬间,祁年泽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子弹从他额心穿透而过,飞溅出一串猩红血珠。眼镜男那好逸恶劳的前半生,至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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