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程姎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来没什么的，被嫋嫋这么一说，好像两个人有什么似的。

虽然，也不是完全没什么的，可那什么也还不是那什么。

凌不疑柔和的声音，从程姎头顶响起，“刚刚可有伤到？”

啥？你说我不行？

程姎猛的抬头，“我..”

可凌不疑眼中没有戏谑，只有关切，程姎顿了顿，话音一转，“没有。”

曲陵侯刚刚只顾询问程少商，问也没问程姎。

虽是情理之中，可他心中不快，“曲陵侯一家，待你可还好？”

程姎心里被不轻不重的戳了一下，“嗯，很好的。”

“真的。”程姎重重强调，“我不会让自己过的不好的。”

凌不疑情绪缓和，也是，是自己多虑了。

梁邱两兄弟已经带人来了，守卫都城安危，是自己的职责。

圣上又极为看重此次灯会，酒楼起火，他不能不查明原因，对圣上有个交代，“在此等我片刻。”

“凌将军，”程姎喊住了凌不疑，她有些犹豫的说：“之前，我曾见肖世子来酒楼了。”

凌不疑眼中含笑，“等我。”

他走到半道，又回身看向程姎，确认程姎还在原地，浅浅一笑。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琨玉秋霜,渊渟岳峙。

漫天火光之下，惊艳了程姎。

凌不疑转身之际，大氅画了一个弧度，猎猎飞扬。

程姎突兀的联想到凤凰浴火，无惧前行，不死不屈，向死而生。

程姎右手默默按上左手脉搏，数着自己的心跳。

酒楼这把火，凌不疑心明如镜。

他一直暗中派人监视肖世子，便是程姎不说，他也知道。

肖世子今夜提着特制的灯笼，是要联系许尽忠，想出手压在手里的那批军械。

许尽忠被他关在北军狱中，人是来不了了。

而自己进了酒楼，怕是打草惊蛇。

但是，眼下惊便惊了，他不怕雍王父子动，动的越多，露出的马脚越多。

凌不疑快速对阿起阿飞下达几个命令，便大步流星的走向程姎。

梁邱飞不解的问大兄，“不是说，程三娘子有约吗？”

梁邱起翻了个白眼，“笨死你算了。”

“抱歉，久等了。”

“怎么这么快？”

凌不疑和程姎异口同声，又默契的双双沉默。

片刻之后。

“你...”

“我...”

又是不约而同，又是静默。

两人如同罚站一般，站在原地不动。

好尴尬！

程姎表面稳的一批，脚趾快抠出一个跑马场了。

凌不疑轻笑一声，没有说话，脚下向前迈了一步。

程姎会意的跟了一步半。

凌不疑眼中笑意加厚，调整了自己的步伐，慢慢往前走。

程姎紧紧的跟在凌不疑身侧，不论凌不疑的步伐是大是小，她稳稳的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人流慢慢增多，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渐渐变得不那么尴尬了。

只是依旧没有交流。

凌不疑忽然看见一处摊位，心中一动。

程姎也看到了一个摊位，心中一喜。

他俩不谋而合，同时向摊位走去。

那是卖面具的摊位，不止有傩巫面具，还有许多普通的面具，大大小小的，在竹架子上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