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凌不疑见程姎一直沉默，双眼神色不停变换，却无半点欣喜之意，他口中的甘甜，泛起了苦涩。

“程姎，”凌不疑声音柔和的说：“若有烦心之事，可同我说。”怕程姎不肯说，又故意补上一句，“军械案，我欠你良多。”

若是一般人，凌不疑这么说，可能真就信了他是为了还人情。

但是程姎哪是一般人。

虽然她上辈子是宅女，宅在家里没机会谈恋爱，但是她看书啊。

小说里的各种情节不要太多了，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

她又不蠢，一个男人对有好感的女人说，你有麻烦事，我帮你摆平，怎么可能只是因为还人情？

凌不疑可能真的有点喜欢自己。

可她现在最大的烦心事，就是凌不疑。

她能对他像对三皇子那样，直说让他离她远点，找别人吗？

凌不疑和三皇子又不一样。

这也太伤人了。

突然，凌不疑猛的一跳，手一拉院墙，利落的站在程姎身边，解下自己的皮毛大氅，半蹲下，披到程姎身上，注意着手不触碰到她，把人裹好。

凌不疑语气柔和，“天寒，你衣着单薄，仔细着凉。”

好听的声音极其温柔，又近似在耳边，听的程姎心中一颤。

程姎那句“我有内力护体”，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下意识拉了一下大氅，厚实的皮毛，连手指都透不出来。

很暖。

程姎低着头，说不清是不是期待，“凌将军今日来寻我，不是为比剑？”

“不是。”想见你三个字在凌不疑舌尖打转，又被他咽了回去，“雍王快要到都城了。”

心里好像失落，又好像松了口气，程姎聪明的脑袋瓜发现，自己可能遇上了一道难解的题。

程姎随口说：“那程姎便静候将军佳音。”

凌不疑心情好转，默默在心里思量，程姎这般说，那便是约了下一回。

自己要送谢礼。

和程姎说好消息。

加上约了比剑，便有三回。

凌不疑眼神中透出笑意，“程姎，正旦可否一起赏灯，让我聊表谢意。”

啊？她也没做什么，其实不用谢的。

再说她早就和袁善见约好了啊，和嫋嫋也说好了。

程姎歉意的说：“凌将军客气了，谢意我心领了，正旦我有约。”

凌不疑的笑意冻住，垂眼说道：“那便下回吧。”

什么下回？

程姎不明所以，下回？明年？

反正是以后再说，程姎站了起来，“凌将军还有何事？”

凌不疑也站了起来，这么一站，两人离的极近，程姎矮他一个头。

程姎不想仰头去看他，目光平视，视线刚好落在他的心口。

凌不疑有许多想对程姎说的，可最后只是说了两个字，“无事。”

他已经习惯了，把一切都压在心里。

程姎一听没什么事了，那就是人要走了，她刚伸手准备把大氅解下，还给凌不疑。

凌不疑的大手按了下来，急切之中，巧合的按上了程姎的手。

程姎下意识的抽手，这一动，凌不疑下意识的握住。

两人都因这个意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