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程始忍不住笑，高兴的看向夫人，萧元漪给了他一个眼神，这种时候，怎能笑出来！

程始赶紧收敛了，程承却陷入了纠结挣扎，他自是愿意休妻，可是，岳父这般，倒让他心中犹豫起来了。

可场中诸人，谁都能拿定自己的主意，偏程承性格不能。

休妻与否，程葛两家已经定下了，他的意见从没人问过，也不重要。

而这，只有程姎注意到了。

她阿父，即可悲，又可叹。

吃过饭，程姎扶着外大父到偏院，客房是提前就备好了的，程姎让傅母亲自盯着收拾出来的。

屏退了仆妇婢女，傅母亲自在门口守着。

葛太公才开口，“姎姎啊，为难你了。”

“外大父，”程姎担忧的问：“我请医工来吧？你的脸色苍白了些。”

葛太公摆手拒绝，“不好如此麻烦，”深深叹了口气，“已经给程家添太多麻烦了。”

程姎还想再劝，葛太公止住了她，“姎姎啊，我明日便会带你阿母走，再见不知是何日，也不知我这把老骨头，是否还有命再见你，下次许是奔丧了。”

程姎哪能听得了这个，“外大父一向康健，怎能这般说。”

“人总有一死，”葛太公殷切的看着程姎，“便是我死了，葛家还是你的外家。”

程姎明白外大父言下之意，郑重承诺道：“外大父，葛家养我一场，若有事，我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好孩子，”葛太公长出了一口气，嘱咐她，“也不必多管，非生死危机，便随他去吧。”

这个要求真不算过分，幼时是外大父张开羽翼，庇护了她和嫋嫋，做人要懂感恩。

若不是外大父，她的那些计划不会进行的那么轻松。

程姎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外大父，豆油的分成我不要了，全给阿母吧。”

“这如何使得？”葛太公不赞同的说：“葛家还是养得起你阿母的，便是出嫁，也有丰厚的嫁妆，何须你让利？”

这其实是程姎早就打算好的，阿母都被休了，她和葛家最好还是把财务分割清楚。

葛家她会照看，但是金钱频繁往来，日后若是暴露，容易引起嫌隙，不论对程家还是葛家，还是她，都不妥当。

程姎轻车熟路的扯起了孝道大旗，“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阿母生我之恩，不能不管，有违孝道。”

葛太公深深看了她一眼，程姎又主动问起了几位兄弟事，葛太公内心一叹，细细说了起来。

直到葛太公脸上挂了疲惫之色，程姎才告辞，又紧赶着时间，挨个见过葛家的兄弟们，还有舅母。

拜访完毕，得知大家近况都挺好，程姎才算是了了心事，打算起自己的事。

除了阿母被休，阿父也要离开，去白鹿山求学了。

白鹿山袁善见有同窗在，外大父也去信白鹿山，自会有人照拂阿父。

外大父对阿母再失望，也是他宠着长大的女儿，再说，她阿母也有钱财傍身，要不要再嫁人，都随她。

因为她阿母的事，袁善见这段时间也不方便来，所以他俩约好了，正旦一起看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