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程姎咳了一下，“不知，善见兄，现下可好？”

凌不疑等了半天，结果从程姎口中等来了袁慎的名字。

善见兄？这么亲密？

凌不疑双眼微微一缩，“睡的很好。”

哈？能睡的很好，应该...还好吧？

还是赶紧把这个煞神请走吧，程姎表情一整，“凌将军可是为军械案而来？”

凌不疑赞赏的点头，“是。”

军械案，她几乎能查的都查完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雍王爷俩了。

她够不到那种层次的，但是凌不疑可以。

只是，就算有证据，能定罪，雍王，现在能办吗？

皇上才刚刚宣诏，说天下再无战事了，怎么可能自己打脸，而且，还有卸磨杀驴之嫌。

再说，现在国家要休养生息，何况，打了这么多年仗，国库，可能也不太有钱。

程姎斟酌着开口，“凌将军，可曾读过《史记·越世家》。”

范蠡临逃走时写了一封信给越王国的宰相文种，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其实，袁善见和程姎能想到的，被皇上一手教出来的凌不疑，自然也能想到。

凌不疑斩钉截铁，还略带不满，“皇上宽厚。”

皇上不许他再查下去，他知道其中牵连甚广，顾忌重重。

但是，若要凌不疑对此案放手，是决计不能。

碑林如山，他怎能放下！

程姎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她又没见过皇上，历史上，这样的皇帝还少么。

行行行，她是小人之心。

再说，甭管皇上是不是她想的那种人，但凡皇上真对雍王动手了，天下人都会这么想皇上的。

就算是皇帝又怎么样呢？

想要个好名声，就不能轻易的对功臣下手。

但是，凌不疑沉默不语，身上透出悲凉之意，她又动了恻隐之心。

军械案该不该查？

该查。

查军械案这事对不对？

对。

可是，做一件本该做的，正确的事，却还要让人这么为难。

程姎迟疑的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待凌不疑多惊喜一会儿，程姎继续说：“我要见善见兄。”

谁知道凌不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当然更信任袁善见，她想确认，袁善见那边到底查到了什么。

万一，自己冤枉了肖世子呢？

她想听听袁善见的看法。

凌不疑无奈的说：“袁公子此刻便在廷尉府。”

程姎给了他一个微妙的眼神，“请凌将军稍后片刻。”

房门被重重关上，凌不疑默默转身，长身玉立，打量着院中的花草树木，默默等待。

时间不早，程姎没换衣服，只带了面具三件套，本来还想拿上剑，想了想又放下了。

说实话，在都城里，凌不疑想要护一个人，确实能护住，他有这个能力，这人还是挺有安全的。

房门终于打开了，明明时间并不长，但是凌不疑觉得过去了很久。

他一看到程姎这幅熟悉的装扮，僵硬了一瞬。

凌不疑伸手撩向她的帷帽，动作并不快，程姎没躲。

他轻易就撩开了，长长的帷帽下，果然还有一张狐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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