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嫋嫋一向能言善辩的小嘴，抿的紧紧的，钻在程姎的怀里，不肯出声。

程姎轻轻的拍拍她的手，“堂姊也在的，会有更多的人爱着，宠着，疼着我们的嫋嫋，别怕，你是最好的小女娘，没人会不喜欢你的。”

嫋嫋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堂姊说的话，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头撞。

她曾经是很期待的。

期待她的阿父阿母，可以出现在她面前，抱一抱她，可以买饴糖，给她吃。

现如今，她快要及笄了。

她吃够了饴糖，也长大了，她这般高，阿父阿母定是抱不起来了。

那些她期待的，堂姊都给了她。

现在，她过的很好。

“嫋嫋，”程姎耐心的哄她，“在想什么？想和阿姊说吗？”

“堂姊，他们爱我，是因，我是程少商，”嫋嫋声音闷闷的，“堂姊爱我，是因，我是我。”

程姎脸上的表情微微顿了顿，心中一惊，嫋嫋难道感觉出了什么？

难道，她知道，我不是原本的姎姎？

嫋嫋也不抬头，“堂姊，会不会不爱我了。”

“怎会？”程姎有些哭笑不得。

嫋嫋直起身，抬头，振振有词的说：“可阿父阿母回来，我定是要受他们管束的，堂姊也要听长辈的话，如何能做的了主。”

程姎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要做什么主？难道放你出去玩不成？”

“我说的不是这个，”嫋嫋很机灵的说：“堂姊整日里那么忙，还有，袁公子。”

袁善见？

“我原先以为，袁公子心悦堂姊，可是，吴师说，他家公子当堂姊是手足兄弟，”嫋嫋疑惑的摇了摇头，“可每次袁公子来，都带来好多财物，堂姊也会送很多东西让他带走。”

程姎笑了起来，“所以？”

嫋嫋点点头，胸有成竹的说：“所以，不是礼尚往来，便是行商贾之事吧？”

其实这事，程姎没瞒着嫋嫋，那天嫋嫋拿了研制出的新品，她也是直接把嫋嫋叫了进去。

嫋嫋聪慧，能猜到，也正常。

“堂姊，”嫋嫋往她身上贴了贴，“是不是就是我和师父研制的那些面脂，香膏？”

“对，不过，一早便是你一人负责研制了，与邓百工何干？”

程姎记得，邓百工对研制这些，不太感兴趣，说是太香了，吃肉都闻不到肉味了，所以，教会嫋嫋之后，基本就是她自己独自研发。

嫋嫋抱着程姎的胳膊，笑的一脸调皮，“堂姊不知，行有行规，我是师父的徒弟，自然是要带上师父的份。”

程姎好笑的拆穿她，“邓百工不喜这些，他的分红可比你的这点面脂高，你要孝敬师父，也是你的心意。”

“哎，还不是堂姊，你的邓师父和我的邓师父总在比，我不孝敬师父，也不成啊，”嫋嫋做了个鬼脸，开玩笑的说：“可是，堂姊那么好，我怎比的过？”

“是你自己的孝心，莫要扯上我。”程姎暗暗的把话题扯的越来越远，嫋嫋完全忘了“做不做主”的事儿了。

“你这嘴，快和善见兄有一比了。”

“袁公子？”嫋嫋细弱的弯月眉一蹙，“说不过我，便阴阳怪气，说些人听不懂的话。”

程姎嘴角一僵，有种躺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