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逛御花园

白霜霜不知道月初寅心里想些什么，万一真是没地方了也未可知，这时候只剩说好的份儿。

两人两仆就这么走着，月初寅虽已经三十多岁，但到底是正值壮年，又穿着金丝玄衣，跟穿着宫缎素雪绢裙的白霜霜相配起来竟不失为一对璧人，白霜霜听着月初寅介绍御花园里的名木花卉，觉得有趣极了。

“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多的花卉绿植。”白霜霜就着一株月海棠闻了闻，然后转身看着月初寅说。

月初寅哈哈得笑着“眼前所见不过沧海一粟罢了，圣女若喜欢，朕便派人搜罗所有珍奇花卉入月露宫。”说着还伸开右手，豪爽的样子。

“好呀好呀！”侍雪格外激动。

一时间白霜霜和月初寅的眼神一齐看过去，侍雪一下子就焉儿了，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扣着指甲，这倒是把白霜霜弄笑了，摸摸侍雪的头对月初寅说“君上见谅，我跟她一同长大，是无拘惯了的。”

月初寅本就只有一丝疑惑，疑惑为何一个侍女也敢在主子面前如此放肆，更何况她的主子是堂堂圣女。见白霜霜解释以及摸头的动作，也就对这主仆二人的关系了然于心。

说来侍雪之所以如此激动。一是因为她生性活泼，但好在做事周全，二是因为白殿实在是太素!白殿中人大多自诩高洁，就连艳一些的花都觉得庸俗，喜欢的净是些浅色系，至于第三就是因为白霜霜对主仆界限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这月初寅跟白霜霜的话题又是极随意的，一时竟疏忽了对方的身份。

不巧的是，一株松树盆栽后，有一着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的女人，看起来高贵典雅，但看着白霜霜的眼神却不太友好，捏着帕子的手泛白。毫无疑问，这是月初寅的正妻，月国的国母，聂双。

白霜霜摸侍雪的头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只一眼便移过视线，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其实心里早已经想了许多。

素来听闻月国皇后高贵得很，后宫事物一概不管，权权交于贵妃沈氏打理，一双眼睛整日盯着月初寅，就连月初寅选谁侍寝都要干扰，后宫宠妃只要进了聂双的宫殿没法完整的出来，是以月国后宫一概不争宠，生怕哪天早上起来就身首异处，如此狠毒的国母自是让底下人怨声载道，可惜她是月国开国将军的嫡系独女，身份贵重，朝中无人敢弹劾，月初寅又受人所托，也不管她。白霜霜只觉得如芒在背。

月初寅把白霜霜送到了月露殿便回去了。

白霜霜站在殿外，正瞧着用黑漆金字写的遒劲有力的“月露殿”。身边过来了一个穿着浅紫色宫装的宫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到白霜霜身边行了个礼说道“圣女殿下好福气，这月露殿可是前朝淑妃娘娘的居所。”说完又行了个礼走开了。

白霜霜满脸问号，侍雪也很不解，主仆两人对视一眼。

侍雪朝不远处着的一个宫女招招手，问“刚刚那人你可识得?”

那宫女看起来低眉顺目的，都未曾往紫衣宫女离开的方向看，便回答“回殿下，那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侍女剪冬。”

“你都未曾抬头，如何知道是她?”说话的是白霜霜。

那宫女听到这样发问倒是惊了，微微抬了下头，不过几秒钟的间隙复又低下“回殿下，皇后娘娘极爱紫色，阖宫上下也只有皇后娘娘宫里才能穿出紫色之华贵。”

“好，本殿知道了，你退下吧。”白霜霜说着就往殿内走。

“侍雪，你差人问问她叫什么名字，带过来，倒是个会说话的。”白霜霜嘴角擒着一丝笑，久居深宫之人都是耳观鼻鼻观心，这人倒有趣，那一番话，既表达了对皇后跋扈的不满，又让人听来很是尊敬，挑不出错处。

“殿下，人带到了，原是在浣衣局当差的。”侍雪说完这话就退下了，留侍月在殿内。

见侍雪出去了，采菊礼数周全的行了个大礼“奴婢采菊见过圣女殿下。”

白霜霜也不说免礼，采菊也就不敢起，二人甚至僵持着，白霜霜观察着采菊的一举一动，只见她不卑不亢，却也不见慌张，忽得白霜霜笑了，示意侍月扶起她“本殿问你，你可愿在月露宫当差?”

采菊说着又要跪，侍月连忙拉着，没办法，侍月说到底是白殿出来的，有些功夫在身上，采菊只能站着回“奴婢……”还没说完就被白霜霜打断了“你也知道本殿的身份，在这儿一定不如你在浣衣局过得安稳。”

“奴婢愿意。”

采菊扣扣手。

“不怕殿下笑话，奴婢虽未读过多少书，却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白霜霜笑了，点了点头。

后来，白霜霜吩咐侍花安排采菊在殿内伺候。

晚膳后采菊突然说“殿下，前朝的淑妃是风国前国君的幺女，曾宠冠六宫，可最后因为两国交恶，自尽于荷花池。”

“奴婢失言，殿下恕罪。”

白霜霜其实早已知道这些，但听到采菊主动说起，心下默默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