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110%

漆黑的监狱里，看不到外面的一丝光亮，一眼望去，尽是昏暗跳跃的烛火，映在脸上。

程姀无奈的靠在拐角的墙壁上，大抵是长时间不见光的原因，虽然地上已经用茅草铺着，坐在上面，却还是能感觉到潮湿的地面，向上散发着凉意，冰冷入骨。

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好像都想不通此事到底是为何。

袁慎的到来，给这死气沉沉的气氛增添了几分生机。

萧元漪焦急的隔着牢笼询问外面的状况。

萧元漪袁侍郎，圣上可曾说如何处罚三叔和二叔？

萧元漪姎姎与姀姀是被我们牵连的，姀姀也已于楼家定亲，圣上既然可以放过少商，能否也放过姀姀与姎姎一命

所有人见袁慎来了，都激动的上前询问当前情况，让袁慎多劝慰程少商一二。

而程姀依旧死气沉沉，好像与这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与还有着生的希望的他们，截然不同。

程姀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去凌不疑黑漆漆的府邸都觉得压抑，如今到这阴暗的牢狱之中却反觉得平常。

大抵是看透了世态炎凉，外面她还牵挂着的，只有楼垚。

总感觉这狱中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很像小时被葛氏关在黑沉沉的柴房，萧元漪与他们的谈话，好像是以前家中奴仆对她的蜚语。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也渐渐的从反抗，变为了如今的麻木。

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忘了以前，她没忘，她一点也没忘。

那些婢女是如何说她野丫头，无人管教，无人怜爱，不知礼数的，她都清晰的记得。

她曾改变，说她无人管教，就自己约束自己，说她不知礼数，她也很努力的跟着程姎学习礼仪，做事谨小慎微，卑微的改变自己，讨好别人，希望家中长辈的目光能多落一点在自己身上。

等楼垚的六年，王姈说她与楼垚不清不楚，旁人的眼神永远那么冰冷，带着讥讽的笑意。

这一刻，好像尽数呈现在眼前……

这是心病，是经过岁月累积，掩藏在笑语之下，一点一点磨灭她对着世间的留恋。

程姀紧闭着眼睛，额上不停的冒着虚汗。

程姎手上拿着饼子走到程姀旁边，用袖子一点一点拭去她额上细小的虚汗。

程姎已经见怪不怪，小时程姀也这样，被葛氏关到昏暗的柴房时，总会不安的冒汗。

程姎姀姀，袁夫子送来的吃食，吃点吧

程姎见程姀慢慢睁开了眼睛，将手中的饼子凑到她手边，轻声的开口，怕惊扰了她。

程姀瞬间眼睛恍惚，眼前的程姎好像变小了，变成了幼时的模样。

程姎担忧的凑到自己跟前，小声的给她塞吃的，生怕被葛氏发现。

环顾四周，原来身处的监狱，变成了程家祖宅的柴房，阴暗，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令人作呕发霉的味道。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陌生。

程姀眨了眨眼睛，使劲的甩了甩脑袋，又用手毫不留情的拍了几下，似乎在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

终于，眼前的程姎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神情担忧的给她塞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