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其实吾等都很担心子晟你,特别是裕昌,更是担忧的日夜难眠
凌不疑浅浅的喝了口水,似是面对裕昌郡主已经厌烦。
程姀的一身白衣在这阴森森的府里更是耀眼的扎人,很难不注意到她。
太子这两位女娘是…
程少商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程少商曲陵候程始之女程少商
程姀微微弯腰,低头。
程姀曲陵候程始之侄程姀,见过殿下
王姈瞧见程姀好生不满,不论何时何地都要羞辱她一番。
王姈她就是之前与那楼氏二房的楼公子纠缠不清的程五娘子
原本脸上还客气的带着微笑的程姀,此时瞬间消失不见,王姈好似非要激怒她一般,一点一点的激她。
程姀我今日来是为答谢沈医士治好我的喘症
程姀丝毫不着她的道,依旧是有条不紊的回答。
程少商也不知是谁为瞧凌将军压垮了桥掉进湖里去
程少商挡在程姀跟前,对付这种咄咄逼人的就要以牙还牙。
被说中了痛处,又没能让她们丢了颜面,王姈羞耻的跑回裕昌郡主身后,似是有个可靠的靠山。
程少商凌将军保重身子,我走了
伸手拉着程姀便要逃离这虎狼之地,似是在这多待上一秒便出不来了。
回去的路上,程姀将马车的窗子打开,把头探在外面靠在窗边。
脑海里一遍遍的响起方才沈千行的话。
是何时喜欢上楼垚的呢?
大概是在骅县她拒绝他时,他那般小心翼翼却又忍不住关心的模样,大抵是他一次次带着好吃的吃食只想着给她尝上一口的时候,再往前推,那便是灯会那次,闯进他怀里的一幕幕……
又吹起了风,吹散空中的那层云,吹散飘零的落叶。
此时,刚下马车的三皇子无意间瞟到了程家的马车,以及马车窗子上靠着烦闷的程姀……
……
布天盖地的雨,下起来了,好像对人世间不是很满,尘沙笼照着天空,让人无法呼吸。
而此时帐篷外的篝火旁,正坐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
少年手里紧握着一封信,手里不停的摩挲。
曾经,他也因为自己的软弱温和饿过肚子,有的时候抢不到便要饿上两天。
他一直盯着手里的那封信,是程姀寄来的,就好似在冰冷的雪地里给他送来了唯一的温暖,真诚、炽热。
他喜欢学武,奈何家里是儒人文士,看不起武将,一起拘着他学习。
若没有程姀,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也能照自己所想做一件事,是程姀,最后让他作出了决定。
他从最开始的一名骑兵后备军,过了一段时间才正式成为禁军骑兵。此后的整整六年时间里,一直在军队基层,最多当过一些根本不入流的最低层武官。
在接下来的战争中,经过了一次次的磨练,楼垚变得骁勇善战。
原本锦衣玉食的他,现在背后、胸前、肩上,处处都有着疤痕。
布天盖地的雨,下起来了,好像对人世间不是很满,尘沙笼照着天空,让人无法呼吸。
黑色的铠甲上还不断的渗出血来,敌军的箭直直插入他的左肩。
他艰难的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丝的血迹,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
不知她的那一边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