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吹进了狭小破败的小巷子,两旁矮矮的围墙里往外伸出树木秃秃的枝干,碎瓦片从屋顶掉落,被好心人拾起堆积在墙角。
少女像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漫不经心的走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眼里空洞深邃,每一步都好像会踏空了一样。
风卷起她身上单薄的衣料,像刀子一样一下接一下的刮过她瘦削的肌肤。她顾不及拢紧衣服,顾不及萎缩身体,她的心都凉了,冷风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她庆幸此刻耳边除了风声就是落叶声,没有其他的,比…如…
玻璃瓶碎裂的声音。
不知是谁没拿稳酒瓶,但随后是夫妻响彻巷尾的吵架声。少女不自觉伸出手捂紧耳朵,惊恐的像只被盯上的猎物,步子踉跄的往巷子更深处跑去。
突然她耳边响起了很多声音—
乱七八糟的音乐,醉汉的污言秽语,以及从包间里传出的夹着丝暧昧的呼吸声,还有身着露骨衣衫的猥琐男人口里的那句: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啊!”
她不敢想了,她真的不敢再想了。她担心再想下去,她会疯掉。她想着要快些回家,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她欺骗自己说明早起来一切就会跟没发生一样。可她还是止不住流眼泪,她害怕。
到家后,她一定是被吓坏了,浑身冒冷汗,回到房间把门上了好几圈锁后,才急忙爬上床蜷着用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她安慰自己睡着就好了,就当是做了场真实的噩梦吧。终于她在自我催眠里浅浅睡去,但终归睡不安稳,夜里她听见吱吱嘎嘎地开门声,于是下床去看。
当她刚到门口时她害怕了,只能透过门缝往外看。
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在走来走去,衣着打扮还算正常,手里一直拨弄着只笔。
突然那个男人向着房间慢慢悠悠的走过来,躲在房间的少女不禁浑身打颤,可惜被一个不知从那来的女人由身后抱住。
冉小玫看清楚了,虽然光线很暗,但她能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她姐姐,还有那个男人她似乎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她哭了但又立刻捂住嘴,咬着胳膊,强迫自己把抽噎声嚼碎呑下去。
“别过去。”女人开口了,将男人抱得更紧。
男人果然站住转身,一只手搂过她的腰,另一只攀上她的头顶,一路下滑,然后使了狠劲掐住她的下巴。
两人一时僵住,女人又开口,气若游丝:“我妹妹在这里。”
男人候结滚动,低压着嗓子凑到女人耳边轻挑的吐出一句:“那怎么了?如果我说我想在这干你呢?”
女人愣住,一时失神。男人扳开她的手,眉眼里透着杀意。
冉小玫早已泪流满面,她害怕的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角。
“不要!不要!”女人不知那来的勇气,再次抱住男人,声音哽咽却很轻,“别过去。”
“条件。”男人微扬起嘴角,眼神里净是得逞的快意。
“都听你的。”女人早就累得没什么力气,声音轻飘飘的。
之后,男人抱起女人离开了。冉小玫听见关门声才出了门,她一时情绪激动,瘫在地上呜咽痛哭。
那一夜对冉小玫来说,无疑是场噩梦。
即使是多年后回想起来她依然觉得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