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会见我纵身跃入夕阳,你将见我于黄昏之时与你告别,转身消失光辉之中。”(Liability 日壹谈)
三十度的天,还正是中午。太阳好像要把整个金泊市烤到融化。这时候的街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就算有,也是全副武装骑着电车匆匆赶路,或是坐在车里的人开着空调。只有陆愉和陈旷,两人一人一边,愣是在原地不动,隔得远远的。陆愉在树下站着。陈旷站在没有树荫的一边,太阳让他晒得睁不开眼睛,陈旷已经愁容满面。
本来今天两个人约好一起开开心心吃火锅,但二十分钟前两人刚吵了一架,准确来说是陆愉在吵陈旷。原因是陈旷问陆愉是否同意他过两天和那几个朋友一起去旅游,那些人里有柳好和柳欣艺。陆愉先说不同意,陈旷说他们以前早就约好了,陆愉知道陈旷确实是在先斩后奏,并没有真的想要商量的意思。
柳好虽然是陈旷的好朋友,但是陆愉不信任她,陆愉完全不信任。陆愉没办法去相信一个自己很本不了解而且几乎没有几次接触的人。陆愉也不信任柳欣艺。让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不信任的人,尤其是异性,一起出去旅游,即便是有其他男生,陆愉也是不愿意的,况且陆愉有好多事没有和陈旷一起做,其中包括一起旅游。
许久,陆愉说了一句,“你去吧。”
陈旷愣了一下,然后试着走近陆愉。
“小愉。”他叫她。
然后陆愉看着陈旷,眼睛里充满忧伤,“那阿旷,我们分手吧。”她又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很假又很真诚的微笑。
陈旷没说话,看着陆愉。
思考片刻,陈旷突然说话:“我不。不分手。”
陆愉转身,她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她淡淡说,“我们冷静一下吧。”她确实需要冷静。然后她拨开陈旷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陆愉不能再情绪不好了,她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一切都是由陆光奎开始,然后是陈旷。她早就生病了。
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关系坏了。
她用钥匙打开门,然后倚着墙坐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她又听到那些声音了。
又来。
“你去死吧,陆愉,你去死吧,我不要你了…”
这邪恶的声音不断的在陆愉的耳边回响,她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
那些所有不美好记忆,都在陆愉的脑子里一一浮现。
在陆愉小时候,陆光奎当着她的面踹已经躺在地上的唐育……陆光奎开车往河里冲……陆愉被陆光奎打……
陆愉的手机掉落在地上,陈旷打来电话,手机铃声让陆愉觉得更烦躁了,她随意的挂掉,但却没看到接通了。
“好!我去死!我去死!你满意了吗!”陆愉突然怒吼,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厨房走。她拿起刀,又突然对自己说,“我不能死啊……我还有妈妈……”
她好像陷入了一种矛盾的状态。
那些声音还没有停止。
五分钟后,陆愉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吃力的站起来,往客厅走去,她想要出门冷静,但是却拿刀向手腕去,刀在手腕上划了一下,鲜红的血一下子流了出来,陆愉被疼得清醒了一点,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陆愉没有伤到手腕,只是在小臂还好没有伤到关键地方,手臂上的裂口不断的流血。
“看啊……我竟然和你一样。和你一样都是怪物了。”她自言自语道,眼泪在脸上划过,落到地上。
血也落到地上。
她抬手擦眼泪,脸上也蹭上了血,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时陈旷进来,看到陆愉脸上、胳膊上还有家里的地板上,都是血。
陈旷永远都忘不了陆愉此刻的表情,绝望、疲惫又恐惧无措。
陈旷走近陆愉,抬手,心疼的想要抚摸陆愉的脸,可陆愉却轻轻躲了一下。
她现在太狼狈了。太狼狈了。
陈旷赶快找来干净的布来暂时缠住伤口,陆愉的那道伤口挺深的,要赶快去医院。陈旷拨打了120。
陆愉无力的滑坐到地上,陈旷蹲下来抱住陆愉,陆愉闭上眼睛靠在陈旷的怀里。
“阿旷,我这样是不是很可怕。”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