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上上下下都端着张笑脸,就连葛氏都亲热地跟芸裳套近乎称她如今看着可与之前大不一样,果然是威武霸气,不愧是当了将军的人。
跟在芸裳身后的几个近卫都忍笑,芸裳面不改色,权当没听见。
程老夫人一心想像跟大儿子一样,拉着芸裳叙叙旧,可无奈自小芸裳就不怎么在她眼前,真要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美好回忆,所以来来回回絮叨半天都没什么新意。
程始倒是想帮他阿母解围,却被芸裳打断:
“今日没看见嫋嫋?可是病还未好?”
“这......”
程母和葛氏正想说什么,就听芸裳又说道:
“嫋嫋向来身体康健,怎的一段时间不见竟病得起不来床了?”
程母和葛氏自是知道程少商与芸裳亲近,李管妇却不清楚,还只当程少商爹不疼娘不爱任由她欺负呢。
她记恨程少商当面让她没脸,当即装模作样诉苦道:
“四娘子一向顽劣不服管教,前几日贪凉染了风寒,夫人便想让她好好休息,谁知她竟跑出去跟着一群混小子玩闹,哎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担惊受怕的。”
芸裳转过头,似乎是上下打量她一番,微微笑道:
“哦?是吗?”
李管妇一看芸裳如此和善可亲,这告状的劲头更足了:
“可不是嘛,我们夫人自然想好好教导四娘子,可四娘子就是耐不住性子,每年还非要出城玩耍,也不知道是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学得些混不吝的。”
程母和葛氏原本就满是尴尬的脸色已经逐渐铁青了,可李管妇嘴快,她们还来不及拦着,她就已经一吐鲁全崩出来了。
就见芸裳嘴角似乎上扬地更明显了一些,只是眼神冰凉,淡淡说道:
“不三不四的人啊......”
还没等李管妇再说什么,葛氏已经一把把她挥后面去了,程老夫人也正想解释,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女娘清脆的喊声:
“姑母!”
芸裳还没回头,就准确地接到了已经亲昵地扑进她怀里的小女娘,只见程少商只随意批了一件银白底色翠纹披风,脸上还带着些睡痕,唇色有些苍白。
程少商扑地熟练,芸裳接地也熟练,眼看着姑侄俩亲昵异常,李管妇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萧元漪抿抿嘴,看着程少商自然地同芸裳撒娇,一时有些酸涩,便张口道:
“嫋嫋快坐好,你一个女娘衣着不整像个什么样子。”
原本正要问姑母怎么才回来的程少商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训斥,一时有些无措,芸裳把她按在身边又替她拢了拢衣角,才淡淡开口:
“虽说不是亲母,但我与嫋嫋相处时日甚多,嫋嫋性格活泼了些,我倒觉得不是坏事,免得小小年纪遭了些欺上罔下心怀不轨之人的算计。”
萧元漪只觉得那句“不是亲母”甚是刺耳,芸裳却没搭理,只瞥了一眼缩在一旁的李管妇:
“嫋嫋年幼单纯,但向来聪慧,在我军营中帮我甚多,我倒不知道李管妇想要怎么好好教导四娘子?”
说着,她又看向坐在一边的程母和葛氏,语气不变:
“这恶仆如此目无规矩乱嚼口舌,既如此,便按照军中的规矩,将这恶奴拉出去给我重罚二十军棍,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