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头

程少商“阿姊······”

她有些不忍。

程少商“要不这孩子我来养？正好我也不想生。”

见程少殷一直不说话，程少商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该死，于是赶紧道。

程少商“没有没有，我说话从来就不过脑子，阿姊当我没说好了。”

小奶娃听不懂人话，自然也不知道此刻正无端依赖的人根本就不想要他。

他只是砸吧着嘴，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紧紧地环住阿母的手，试图从被母体剥离之后的虚无感中找到那么一点安全。

程少殷看着怀里的这个孩子，无端眼酸。

她可以很轻易地将那只小肉手推开，甚至只要随意一扔，这个脆弱无比的孩子就会死掉。

可是，她望着那只执拗握住她大拇指的手，想到的却是，以前渴盼着萧元漪带她走的自己。

那时的她想，若是自己有了孩子，定不会做萧元漪这般的母亲，更不会培养出一个肖似自己性格的孩子。

她会爱他，同他阿父一起，好好地教导他，成为一个热烈如炽阳的人。

若是女孩，便让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绝不以世俗束缚她。

可是——

她该如何去爱这个孩子？

这一刻，她竟觉得自己连萧元漪都不如，可是这念头一起，她又觉得可笑。

阿父并未逼迫过阿母，可是她不是。

程少商看出她眼里的痛苦与纠结，无端也被阿姊的情绪感染，难过起来。

程少商“阿姊，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若你真的为难，我便帮你养。”

孩子是无辜的这话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虽阿姊老说自己心冷，可她却知道，阿姊的心一直都是热的。

从来都不舍真的伤谁。

可别说，这孩子也是真真正正地流着她的血。

程少殷“随你。”

程少殷不想再陷在这个让她头疼的问题中，将孩子的手从她的拇指上移开，她没有多少感情地将他扔给少商。

程少殷“若你不想要了，便扔了吧。”

少商低头闷闷说好。

怀里的孩子冰雪可爱，还有七分像阿姊，她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心都化了，像是在看小时候的阿姊一般。

怎么会扔掉呢？

简直就是程少殷小小翻版。

小萝卜头离开了阿母，自觉委屈地瘪了瘪嘴，却又出乎程少商意料之外的没哭，只是面上委屈，而不是真的打算闹。

程少商自是守诺，平时也不抱着孩子出来，就带着楼垚一个劲地钻研要如何把孩子养好。

这时间一久，程少殷好似也习惯了，并未再像之前那般对小萝卜头冰冰冷冷。

*

程少商问完小萝卜头之后，他便毫无预兆哇地大叫一声，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少商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笑的直发抖，乐呵呵对楼垚道。

程少商“看到没，人家在回答他少商阿姊的话呢。”

小萝卜头却根本不接着名义上阿姊的腔，一双眼只顾着盯着程少殷，眼睛又大又圆。

程少殷望着他那双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圆眼，像是在看着自己一般。

“b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