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她

程少殷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根本没懂他在说什么。

她痴呆的毛病好似随着她生产的临近愈来愈重了。

凌不疑看着她这副模样，胸口闷得厉害，却不想在她面前流露出什么其他的情绪，依旧温和地站起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凌不疑“今日，我给殷殷一个惊喜可好？”

惊喜？

她木讷地抬起头，然后过了好久，才吃吃道。

程少殷“······好。”

*

骆济通收起小宫仆从宫外给她带来的信，褪下手腕上水头极好的玉镯，笑吟吟。

骆济通“此事勿要让他人知道。”

小宫仆心满意足地收下这好几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的首饰，谄媚，“自然，骆娘子放心便是。”

等那小身板走后，她才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细细地将那纸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戌时正点，长欢楼』

字迹逐渐褪去，最后变成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

骆济通眼神微黯。

和那人开始通信是在一个月前，那时，她急着去给皇后娘娘送东西，与几个宫婢擦肩而过时，手里便多了件东西。

她还未来得及思考为何有人会好端端地给她送信。

可一拆开，看到其中的那一行小字，骆济通便瞬间变了脸色。

『我可以帮你杀了程少殷』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更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她的心思的，只觉得他直白地让人害怕。

虽说骆济通对于程少殷的针对过于明显，但是没有人觉得她真的敢杀了程少殷。

包括她自己。

若程少殷还为程家女，不过一个武将的女儿，死了便死了，翻不起什么浪来。

可偏偏她现在是凌不疑名义上的妻子，即便她恨不能她死，也要顾及她凌夫人的身份。

而那人的信却每隔一天便传一次。

『你杀她，我善后，尘埃落定，皆为天意』

这是在说，若她真的杀了程少殷，这人可以将她的罪名全部洗脱。

骆济通那一晚彻夜无眠，若真的可以杀了程少殷，且不用担负罪名，那她······

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呢？

她早就已经想要杀了她了，在那一次她将她推入水中后，她便疯了般的想看着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变得毫无血色。

想让她死掉的心一天天地再膨胀。

而现在，机会来了，她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若是真的错过了，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优柔寡断。

骆济通咬定主意，凌晨便回了那人一封信，给了那一开始送信的宫仆。

望着那漆黑如墨的夜色，骆济通不想让自己后悔。

今日是上元节。

骆济通抬起头，此刻还是白天，太阳难得一见地出现在天边，暖烘烘地散发着热度，试图赶走这严寒。

可到底是没用的。

程少殷和凌不疑之间那段纠缠黏腻根本不能算爱情的感情，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而她，今日就要作为那个刽子手，将他们之间所有的关联全部斩断。

当然，也包括杀了程少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