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宫

和传闻所说的那般分毫不差，凌将军对于凌夫人的疼爱，真的可以说是到了一种令人吃惊的地步。

在这个时代，若是郎君只有一位妻子，都是极少见的。

更别说是像这样如眼珠子般对待了。

柔软的斗篷下是已经极其明显的凸起了，女娘纤白的手腕微微搭在孕肚上，看上去虽是温和无害的，可气质却又冷清到难以接近。

是和凌将军如出一辙的清冷，甚至比起凌将军，还要更甚些。

这并不是单纯的冷漠，因为没有任何故意的成分。

恍若自带的屏障，将那些想要靠近的人直接隔绝开来。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气质，才配得起这般出尘的美貌了。

程少殷左手放于凌不疑的掌心，借着他的力慢慢从车上下来。

他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没放开她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将她的斗篷裹紧了些。

凌不疑“天寒。”

程少殷点点头，却没有回他的话。

即便马车宽敞舒适，速度也是完全以她的情况优先缓慢前行，所以将行程拉长了好几天。

可她却依旧没什么精神。

他见她精神不佳，抿唇将她的手拉紧了些。

身后的几位将士早就已经进了府开始准备，夫人体弱，身子又寒，自然要考虑到方方面面，不能出任何差错。

爱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即便是并没有说什么露骨暧昧的话，没有那些亲密无比的动作，甚至都没有说上几个字。

可也会从眼里跑出来。

都说凌将军向来喜怒难辨，情绪难以捉摸，可今日看来，却也不尽然。

虽着眼不是对着他们的，可那里头的爱，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见两人进了府，人群也逐渐散开，可消息却不会停止传播。

流言比飞蛾扑腾得更快，也更高。

穿过层层高墙，也不知道究竟会在哪里停止。

*

长秋宫

“说真的，凌将军的那位妻子当真已经有了？”

宫内宫女服饰皆为一式，此刻两个穿着宫装的小宫女正隐在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咬耳朵。

“可是小李子亲口说的，你不信，且问问他不就好了？”

小李子是长秋宫专门负责采买的侍从，从宫外带来的那些消息，也是极可信的。

“天哪。”

这两个宫女也是稍微知道一些内情的，此刻不由得有些唏嘘。

“当时她宁死也要逃婚，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一天。”

“你可别再说以前的事了，听其他几个说，那凌夫人过几日还要来长秋宫住几日呢。”

“啊？”那宫女捂住嘴，“那圣上他岂不是······”

当时这位准凌夫人逃婚之后，文帝气得好几天都没有吃下饭，如若不是凌将军于文帝宫殿门口长跪几天不起，想必文帝都会直接对程家发难。

或许更甚，要直接将程家那位胆子极大的娘子活捉回来。

虽然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圣上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但是真的还能心无芥蒂地招待凌将军这捧在心尖上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