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

袁慎立马站起身迎了过去，边上的袁夫人一愣，随即又笑着摇摇头。

她难得一笑，也是因为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这般模样，觉得既新奇又带着些难以言状的欣慰。

她本以为，凭着自己与袁沛那样冷淡的感情，袁慎大概是不会去轻易爱一个人的。

可是这么看来，确实是她杞人忧天了。

爱从来都没有轻易困难这一说，有时候，只需要一眼，或许就对上了。

楼垚看着程少商眼眶红红，见程校尉和程夫人此刻都不在这边，赶紧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小声安慰她道。

楼垚“别哭了少商，等你及笄我也娶你。”

程少商“谁哭了？”

程少商被他气笑，她望向面若桃花的阿姊，只觉得一颗心又苦涩又欣慰。

程少商“我只是为阿姊感到开心，觅得良人。”

阿姊前半生一直如阿母般照顾着她，萧元漪没有给的关爱，全由阿姊给了。

可她自己明明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却老是把最好的都给她。

程少商“真好。”

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阿姊了。

程少商擦干眼泪。

不能哭，这可是阿姊的大喜之日，要笑才是。

云栖见姑爷来了，很识眼色的将程少殷的手交到了袁慎手上。

纤弱的手被干燥温暖的手紧握，程少殷朝他笑。

生动如画的脸刹那间让袁慎失了呼吸，他手一紧，向来能说会道的嘴此刻犹哑了一般。

袁慎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要说的话，拉着程少殷朝厅堂的另一角看过去。

袁慎“你看看，谁来了？”

头发花白，面色威严的男人正朝他们笑着。

程少殷“知府大人！”

程少殷诧异地望向袁慎，却见对方眼神带着淡淡的笑意。

袁慎竟然把知府大人请过来了。

袁慎“我思来想去，能今日与你结缘，这位定是功不可没的一位。”

如果不是他，程少殷大概也不会认识袁慎，不会与他相知，相熟，相爱。

程少殷眼眶酸涩，她竭力忍住心中说不清的感动与喜意，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

萧元漪和程始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栖“女公子，该拜堂了！”

云栖小声提醒道。

程少殷点点头，和袁慎一同走到香案前。

三位长辈已然坐在高台之上，目光柔和地望向他们这一对璧人。

长长的红烛立于香案两侧，中间摆满了瓜子花生红枣，寓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一拜天地！”

程少殷和袁慎缓缓跪下，端正的样子让一向严苛的袁夫人都赞许的点点头。

“二拜高堂！”

萧元漪看着跪在地下的程少殷，不知为何，眼中有了些湿意。

她真的长大了。

马上就要离开她，从一个女娃娃，成为别人的新妇了。

“夫妻对拜！”

最后的尾音被拉得极长，程少殷笑着转过身来与袁慎对视了一眼，就在她即将低头的那一刹那。

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随着门外凌冽的风声——

程少殷的心跳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