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此刻还好找到了人，萧元漪终于能放下心来。

刚刚过于提起的心此刻突然松缓下来，她只觉得头晕，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心思。

萧元漪没有在看程少殷一眼，她径直转身离开，可是程始却还是听见了她对青苁说的话。

萧元漪“等会找个医师来，务必要他仔仔细细给我好好地检查一番。”

青苁应了声好，她看着萧元漪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明明关心，可为何偏偏又要用这种方式？

——

凌不疑沉默的地坐着，许久都未曾言语。

他面前的案牍上摆着一张画像。

那画师的技巧极好，女娘秀丽的脸完全腾于纸上，恍若真人。

是王姈的画像。

梁邱起和梁邱飞立于他的两侧，也是一片沉默。

不知道为何，少主公正旦的烟花会上回来神情就不大对。

凌不疑“我已经看了这画像五日。”

许久，凌不疑淡声开口。

梁邱飞“少主公可是觉得不对？”

梁邱飞问道。

这件事是他全权去查的，他几乎没有遗漏任何细节，按照常理，是绝对不肯出错的。

凌不疑知道他所有查询的细节，证据已然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

王姈救了他。

可是他觉得不对。

凌不疑是一个绝对理性主义者。

他以往办案，只注重证据，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乎。

原因无他，人会因为各种原因说谎，但是证据不会。

抓到董仓管那日，梁邱起就已经拿到了王姈的画像。

凌不疑原本是满心期待的。

可是当画卷慢慢展开的时候，他的心却停了下来。

并不是因为画卷上的女子不够美。

只是——

不应该是这样的。

凌不疑说不清楚哪里不对，他只是觉得不对。

画卷上的女娘笑的娇媚动人，可是那一天的她给他的感觉却不是这样。

她应该是淡的如风一般的女娘，有一点狡黠，但其实很善良。

是脆弱的，又是坚韧的。

说来有点好笑。

凌不疑想了这么多，却觉得他的描述越发像程少殷。

她完美符合他对那个救他的人所有的想象。

所以当天他就立马叫梁邱飞去查了程家两姊妹。

可是并无异常，庄子上的人也是说这两姊妹几乎从未出过庄子，更别说体弱的程少殷了。

好可惜。

要是救他的人是程少殷就好了。

等意识到这个想法的时候，凌不疑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他痛恨背叛，因此更不可能去背叛自己的救命恩人，去爱另一个人。

所以，即便是意愿也不行。

所以像是为了让自己麻痹自己，眼前的人就该是那个人，他硬生生看了王姈的画像五日。

整整五日。

可是没有任何感觉。

凌不疑皱眉，他抬起手，想到程少殷那双漂亮的眼睛，突然就心乱了。

他不是一个浪荡的人，可是今日所为就连他自己也分外惊讶。

一切的行为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不是一个好人，白给程少殷一个面子已然算是手下留情，却在知道她在程家过得不好的时候想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