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康熙五十八年，己亥年。

康熙皇上的身体已不如从前那般硬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年，起码在那天到来之前，得为天下边疆寻个好利刃。索子严便是他心中的那把利刃，年岁虽小，到不失为个好将军。那些功成名就的老臣啊，也该退位让贤了不是么？

康熙五十八年正月。

索子严与索朗于元旦后方赶回京城，回到京城后便匆匆入宫去面见皇上。

康熙坐于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年轻人，心中越发满意，启唇而言：“都起来吧，这儿就我们几个人，无需多礼。”

索子严跟索朗闻言垂眸低首慢慢起身同音：“臣谢过皇上。”

“朕闻索将军此次剿匪大获全胜，好，好啊！国之有你，民心可安矣。索朗此次亦有功劳，好啊，你们此次都辛苦了。朕过几日便为你们设宴。”康熙朝着旁边的大太监点点头示意拿赏赐。

一边的大太监见后便弯腰下去叫守在外面的小太监拿来赏赐。

外面的小太监弯腰下去找专人拿了赏赐返回跟在大太监后面进了屋，垂首立在一边，等着索子严跟索朗收下。

索子严跟索朗见此，再次下跪受赏，直到康熙皇帝让他们起来，两个小太监离开方真的起身道谢。

康熙简单问了几句关于剿匪的具体情况，便让索子严和索朗出宫了。

宫外不同于宫内的肃静，不同于那个小乡村的烟火气，到处都充斥着都城的繁华与糜烂。

街道两边的商铺也罢，小摊也罢，处处都在揽客喊叫着。

同时，角落处的赌坊也罢，茶楼里的莺语也罢，处处又展现着这个地方的另一面。

索朗和索子严为了不引人注目，并未骑马或坐轿，而是选择了步行。

眼前的繁华，耳畔的吵闹，回忆里的宁静与笑音，到底哪个更令人想要驻足呢？

眼前的到底是往后努力便可得到的，回忆里的却不知是否会属于自己。

二人选了一个角落里不起眼的小茶馆，走了进去。茶馆里摆放着几张桌椅，墙上挂着几张字画，周围回荡着茶香入鼻。

茶馆小二瞧见两人，立刻起身走到二人身边，挠了挠头：“二位爷，你们回来了？太好了！”

索朗闻言瞪了一眼小二，作势就要拧人耳朵：“好你个陈二，盼着你家爷不好是吧？姐姐呢？怎么不在？”

陈二侧身躲过，嬉皮笑脸去给索朗索子严煮茶，抬头回应到：“掌柜的去进货了，还没有回来。”

索朗跟索子严坐在角落点点头，这个茶馆是索朗的亲姐姐索月儿开的，索月儿本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后来病死于异乡。索月儿将其拉回老家埋葬后，便到了京城用自己的体恤钱儿盘下了现在这个小茶馆，做起了生意。

生意不温不火，不过勉强糊口。

陈二这边将茶煮好，引入壶中为索朗索子严倒好，索月儿的声音便传入了三人耳畔：“陈二！你又偷懒是不是！今日朗儿和严儿可要回来，你还不赶紧到后面来帮忙！”

索子严索朗看了一眼苦笑挠头的陈二，笑出了声，故意拉着陈二不让他动。

陈二无奈，只能站在原地。

索月儿在后院半天不见陈二，气的一跺脚便掀帘入了厅堂，在看见陈二左右两边的人后，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已有玉珠顺颊而落。

“你们？你们回来了？好，好，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索月儿抬臂胡乱擦了擦脸，不曾想玉珠越擦越多。

索朗一看自己姐姐哭了就急了，立刻松开陈二几步上前跪在地上：“回来了，我跟子严都回来了，姐姐，我们回来了。”

索月儿舒臂扶起索朗，对另一个正准备跪下的索子严摇摇头，侧首呸了一口：“呸！亏你们还是个读过书的，不知男儿膝下有黄金么？”

是啊，他们回京了。

那，以后呢？

还会再回到那个小村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