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

时间倒回到重逢之时

墨雨恒脱下了上衣。

胸口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痕。

柒爻愣了一会。

“……”

“师父，你骗人的吧？”

墨雨恒不发话，用一种悲凉的眼神看着他。

这是一种深沉的，悲凉的眼神，柒爻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柒爻在凡尘世家做奴仆的时候。

世子家的总管蛮横又霸道，常常欺负的他遍体鳞伤 。

可是柒爻毫不在意，他只是想混口饭吃，读些书，学着做些生意，将来好养家糊口。

他干活干净利落，生来就有的武功天赋使他劈柴打水特别方便。

夜里他回家，带着微薄的工钱和几个面饼子度日。

养活三个弟弟妹妹可不容易，可他是长子，他必须承担起这样的责任。

他的父亲好赌博，总是输钱，后来叫人打死了，柒爻不得不给他还钱。

他只好白天做工，晚上替人抄书。

有一天，世子家里来了几位贵客。

其中一位便是墨雨恒 。

谄媚的世子爷让他疲惫不堪，他出来透气，看到正在做工的柒爻。

“你叫什么名字？”

柒爻行礼：“大人万安，小的名叫柒爻。”

过了一会，世子赶过来，说着些奉承的话，柒爻明白，这位贵客身份地位不低。

“仙君，你看我有机会走这条路吗？实在不行我花重金……”

墨雨恒叹了口气。

“世子，不是吾欺你。”

“你的天资不高，恐怕不会有什么正果。”

世子叹了一口气，摆摆手。

“多谢仙君指点，罢了。”

墨雨恒问道：“柒爻你卖吗？我替他赎身。”

世子一愣，随即笑道：“他不是我们家的奴，临时工，请来打水的。”

墨雨恒若有所思，告辞了。

第二天，柒爻收到了白芜书院的邀请函。

柒爻认出墨雨恒，欣喜若狂的答应下来。

“多大了？”

柒爻：“十二岁。”

“还行，不算晚，”墨雨恒点点头 ，“认字吗？”

“认识，念过史书。”

“奥……”墨雨恒拍了拍他的肩。

“拜师吗？”

柒爻的眼眸亮了亮，他快步走上前。

“您的意思是……”

墨雨恒进了屋。

“收你当徒弟。”

柒爻行了拜师礼，替他泡了一杯茶。

“弟子柒爻 ，拜见师父。”

他不慎露出了手臂上的伤，发觉墨雨恒在盯着自己。

柒爻尴尬一笑，重新用袖子遮住了伤口。

墨雨恒当时就是那么看他，他拿出草药膏 ，耐心的替他上了药。

柒爻的娘欢天喜地的走过来收了墨雨恒带来的钱和干粮，把这个儿子卖给了墨雨恒。

柒爻冲他的娘磕了几个头。

“娘，我走了。”

“走吧！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娘！”

柒爻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

“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吗？”

柒爻：“嗯，你们一定要乖乖听话，好好生活。”

“白芜书院有补贴，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写信给我，我给你们寄。”

“想买点好的就跟哥哥说，明白吗？”

弟弟妹妹点点头，柒爻看了一眼自己待过的破房子，带着包袱迈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