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克夫

　　明彦一夜未归，苏芙也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有大亮，宫中便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死人了!四殿下溺死在池塘了!”

　　苏芙一大早就被叫去问话。

　　她不是傻子，若是说她昨夜见过明彦，还与他发生了争执，那杀人这帽子也就死死的扣在了她的头上，有理也说不清了。

　　“我昨夜没见过四殿下，新婚之夜女子不得踏出婚房，我怕坏了规矩就没去寻。”

　　太医说明彦确实是溺死的，而他生前喝了许多酒，恐怕是失足落水。

　　新婚第一日，丈夫便溺死与池中。

　　苏芙有点无奈，现在她身上又多了个“克夫”的标签。

　　南湘皇帝就只得二子，现如今四皇子已死，太子已有太子妃和侧妃，苏芙没有任何身份和理由在南湘待下去。

　　“请您节哀。”

　　面对中年丧子的南湘皇帝，她也不能感同身受，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句“节哀”。

　　明佑冷笑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似乎有了些注意。

　　“你想留便留，想走……朕也不拦着。”

　　“您是个开明的皇帝，苏芙在此谢过您了。”

　　明佑报之一笑，这一笑可谓是皮笑肉不笑，他的眼里充满红色的血丝，藏在身后的那只手紧紧握着，指甲都嵌进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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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七日，走到哪都能听到端阳公主克夫有关的话题。

　　宫婢和一些贫民百姓都暗自叫好“明彦那种人死了才好!”

　　但明彦的那些兄弟姐妹，狐朋狗友们可不这么认为，他们把明彦的死都推到了苏芙身上，每日变着法的找茬。

　　不是让她当活靶子供他们射箭，就是让她做最脏的粗活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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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的屋顶上坐着一黑夜男子，此时已是子时，苏芙还在洗衣。

　　冬季本就寒冷，到了晚上更是冷得刺骨，少女在冷水中浸泡的手被冻得通红，但依旧一声不吭，低着头默默做事。

　　莫辞本就是来看她笑话的，所以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只是坐在房顶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时不时还轻嘲两句。

　　“啧啧啧。”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从前只会跟在他身后的小哭包已经成为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姑娘。

　　莫辞从前经常见她落泪，旁人指责两句她的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掉，那时她的眼泪真的很廉价，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小哭包即使在仙魔大战中伤痕累累也不见她掉一滴眼泪。

　　苏芙并没有感觉到有旁人，但让她有些奇怪的是，大漠的夜晚通常会刮大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感受不到风的存在了。

　　仿佛今夜本就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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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芙瘫坐在床上。

　　“再忍忍，明日就可以回去了。”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谁!”

　　苏芙顿时警惕起来。

　　“是奴婢。”

　　云烟是她来到南湘中伺候她的婢女，也是中原人。

　　“求公主，带奴婢一起走吧。”

　　苏芙本不是个温和好说话的人，也不想带个累赘。

　　“凭什么？”

　　“凭奴婢知道您对皇上说了慌，凭奴婢知道您与四皇子发生过争执。”

　　“还有，凭奴婢亲眼看到，四皇子根本不是什么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按在水里活活溺死。”

　　苏芙听到这话也是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

　　她思考着究竟是谁在帮她?

　　“你威胁我?”

　　“奴婢不敢。”

　　“你认为仅因你的片面之词，皇上便会治我的罪?”

　　云烟见威胁不到她，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只要公主带奴婢离开，奴婢愿意为公主效劳，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那么你告诉我是何人杀了明彦?”

　　“奴婢不认识，当时隔得太远，奴婢只知那人身着黑衣，貌似是名男子。”

　　“……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至于带你走，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