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诺。”柏夏随手把一个袋子给了安川，安川打开来一看，是一些小小的纸杯蛋糕，两个人走在路上，整条大街静悄悄的，只是时不时走过来一些流动店铺。

刚刚柏夏和谢浵不欢而散，薛吣和谢浵都是住宿的，也就先把他劝回去了，薛吣留下来跟安川单独聊了两句，就让安川和柏夏一起送回去了。

“谢谢。”安川想了想，还是接过了纸杯蛋糕，柏夏低着头，用脖子上的围巾将自己的口鼻挡住了。

“话说，国外好玩吗？”安川在自己大脑空白的时候，听见自己问出了这一句话，现在想起来，他的心还是绞着痛的。

柏夏明显一愣，“不好玩，我以后不会去了。”

两人都沉默了。

“安安，你……很难过吗？”

安川整个人都麻了一样，但还是如实回答，“难受。”

特别难受，难受到整宿整宿睡不着，柏夏成为了他人生中第一个陪了他那么多年的朋友，成为了第一次离开他那么久的人，成为了他第一个不想去面对的人。

说不难受，安川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柏夏走后，心里缺了一个口，很遗憾。

……或许是因为那场没有见过的告别。

说来……这好像是他和柏夏认识的第十五个冬天，从来没有那个冬天像这个一样，这么刺骨。

“我们和好好不好。”柏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串糖葫芦走了过来，安川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糖包裹着里面的山楂，柏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扯下了围巾，安川甚至都能清晰感受到柏夏呼出来的白雾，柏夏的颜值依然抗打。

安川不好受，换句话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种迷茫感他在高中的时候就深深体会过，并且现在都还有被这种东西支配的恐惧。

“没事，我继续对你好。”柏夏轻轻地撕开了外层包的糖纸。

“我只是希望你别那么有负担。”

安川的状态柏夏一直都在关注，纵使是在怎么样，他也能猜到一点点，安川绝对有哪里出了问题，而且绝对影响到安川的正常生活。

他原本以为，他的安安在国内，能够好好的，他原本以为，仅仅只是三年而已，三年时间，他以为自己回来了，就会好的……

他错了。

他的安安……都不想见他，都不想把话说清楚。

那就不说了呗，反正他还是安安，他还会继续对他的安安好，就够了。

“谢谢你。”安川拒绝了柏夏递过来的糖葫芦，“我们之间还是朋友，我不会去怨你，三年而已，你又不是不回来了，还有，柏夏。”

“生日快乐。”

柏夏愣住了，安川已经走到了公寓面前，他回头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柏夏，苦笑了一下。

柏夏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预感，他抬起手机，是安川发出的卡点祝福。

——我在家里养了一株白木香，生日快乐，柏夏。

柏夏拿着手里的糖葫芦，心里复杂得很，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安安啊……”

随即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柏夏的脸色随即就冷了下来，“喂？”

电话对面传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柏夏。是我。”

“谢浵。”柏夏皱眉。

像是知道柏夏现在的表情一样，谢浵在电话对面笑得很开心，“对，没错就是我。记忆还不错啊。”

“有事？”

谢浵止住了笑声，“倒也没什么，就是今天看你和安川的样子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你有没有事才对。”

柏夏紧紧地捏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与你何干？”

“啊哟喂。”谢家的小道消息多了去了，谢浵作为长子，对这些事情自然是了如指掌，他摩擦着手里的文件，“这么冷漠。”

“难怪安川会因为你的离开而伤心了三年。”

“整整三年啊。”

柏夏自然是知道这个谢浵有点本事的，但是他确实没有想到，现在他竟然能调查到柏家和安家头上来，他继续保持沉默，极为复杂地看着安川的公寓，公寓亮着灯，而这个大街上却是如此寒冷。

“不说话？”谢浵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警惕一些。”

“那我就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安川的分化……特别特别的不成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现在都还在定期体检，吃药。原因是因为你。”

柏夏抓紧了手机，对他接下来说的话也有了些猜测。

“你碰过安川，对么？只不过，没有成功。”

柏夏咬牙，刚想开口，“你……”

就听见手机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这件事情，是安川和柏夏都不想要再提起的，偏偏这时候，突然又多了个人，而且还是在他们周围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

三年前的柏夏由于长期服药，他比安川要年长些，在初三的下学期中旬就已经开始分化，像这种事情，柏夏一向是不会多说，就是连柏倾都不一定知道。

他也确确实实，在三年前差点毁了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