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灯火阑珊处

众里寻她千百度，她却在……吃烧烤？

迫水真吾哑然失笑，左顾右盼问了好几家摊贩都不卖水，肩头一沉，秦漾笑意晏晏：“请你喝，要不要一起吃点？”

说着，朝不远处的烧烤摊努了努嘴，仔细打量，摊主是个约摸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左耳吊着一根羽毛坠饰，透过腾腾热气浅笑着向迫水真吾打了个招呼。

“阿漾，面筋快烤好了哦——”

“来啦。”秦漾应声跑了过去，满眼雀跃盯着男人熟练洒辣椒粉：“要两根重辣！一根微辣！”

“嗯，好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位，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是的哦翔桑，他叫迫水真吾。”

话题果然带到了自己身上，不知为何，迫水真吾总觉得这个叫翔的眼神不太友善，也许是错觉吧，嗓子都要冒烟了，迫水真吾一边喝水一边观察四周。正值深夜，白日里空旷的道路此刻人满为患，熙熙攘攘挤满各色人等，好不热闹。

今夜是满月，河岸杨柳依依，随风拨弄清波粼粼。摊贩们支起的招牌或雕花或手写，粉色的肉饼煎至两面金黄后涂抹酱汁，若有需求，还可以挤点酸甜可口的番茄酱上去。

每个人面上都洋溢着烟火气，不论是黝黑沧桑的，亦或者是青涩稚嫩的。兴许还有刚结束工作的白领人士，美食吃到嘴里，不约而同露出的，都是幸福的笑容。

人活着会被苦难和各种琐事困扰，但生活不止于此，苟且固然辛苦，温暖的晴日不比下雨天稀少。街角的玉兰花树开了，上班或下班途中经过时抬头一瞥，心房总会莫名温馨，滋生流淌世间最为美好的温柔感。

诗和远方，在等着我们。

也许是同样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迫水真吾不自觉上扬嘴角，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带来的负担和压力，他总会焦虑不安，尝试各种方法缓解心态也是微乎及微，长期积压导致他一度想要摆烂，可那只能想想，在其位谋其职，他所背负的责任不允许他放弃。

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抑郁症，没办法向别人诉说的无助，常常喘不过气。要是告诉身边的同事，准会得到一句无稽之谈。

很累，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和东西，每天繁杂的行程忙到喝个咖啡都要紧赶慢赶，指不定哪天会因为精神崩溃就嗝屁了。

光鲜亮丽的只是外表而已，有谁会懂他也很寂寞如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迫水真吾已经不抱希望了。

可，就在这时，就在这里，他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成堆的文件和报告都飞到了九霄云外，现在专注想着的，只有香气四溢即将烤好的面筋。

还有手里已经喝了大半瓶的矿泉水。

简陋吊灯散发出清雅光辉，柔柔包裹少女花容月貌，秦漾满足地咬了好大口面筋，小手一伸对着迫水真吾脆生生道：“吃吧！”

流莹也自愧于她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