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盛大烟火

“什么味。”虞妗突然笑了一下，“这味道啊，想必李管妇最为清楚了。”

李管妇刚洗完脸出来，发现几人都不在院子里了。

她恼着火走到门口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丫头，谁知刚走到跟前便听到了虞妗这番话，她面上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不过片刻便收拢了起来。

她怒斥几个拉马车的仆人：“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走，耽误了时辰，回去为你们试问。”

众人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匆匆驾上马车就往前赶路。

“这李管妇，”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莲房在马车里撇着嘴，生气道：“还真是狗仗人势！”

“错了，莲房。”虞妗看了一眼莲房，她面色不变，平淡开口，纠正道：“是狗仗狗势。”

虞妗说：“天有道，人亦有道，既走错了道，那便沦为家禽野畜，非死不得生。”

虞妗垂下眼睫，她又想起了在末世里的日子，尸横遍野，残暴不仁，以同类为食者，不在少数，以妻女换取生存者，更不在少数。

在太平日子下，李管妇这等行径，又不何尝可悲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不曾有情，又何况人呢。

“莲房，你知道吗，有些时候，人命轻贱的很。”虞妗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她声音很轻很轻，还未等莲房听清，被风裹挟着往外一吹，就那么散了。

“啊，女公子，你说什么？”莲房张着嘴，呆呆问道，她只听见女公子叫了她的名字，剩下的话，那是半个字儿也没有听到。

“无事。”虞妗摇摇头，不欲在多说。

“前方马车，停下查验！”正对面，此时正来了一群人骑着马，为首的三人赫然就是在高地之上的凌不疑等人。

李管妇上前一步，试图交涉：“各位将军。此乃程始程校尉家程四娘子，不知各位将军有何贵干？”

“捉拿朝廷要犯。”梁邱启沉着眸，随手在身后指了两三个人，开口道：“你们几个，去搜车！”

梁邱启虽然不明白，将军既已知那贼子在草垛中藏身，为何不直接派人去草垛里搜，反而跑这来搜马车。

但显然，将军的命令是不容置喙的，将军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将军！”李管妇声音重了重，“我们女公子尚未婚配，将军此番是否不妥。”

“不妥？”凌不疑挑起眉，他重复了一遍，凌厉的目光扫向马车，“倘若真耽误了这位女娘，那你大可以来找本将军，本将军可为此负责。”

李管妇气恼，一时昏了头：“难不成将军要娶我们女公子不成。”

她说这话本就是故意为难，程少商这小贱丫头，从小便顽劣不堪，没人教养，这等人，是万万不会有人看上的。

也因此，她并不担心这凌将军的回答。

可谁知，对方并不按套路出牌。

“好啊，”凌不疑勾起唇，目光似有实质：“如果当真有那一天，娶便就娶了。”

“这李管妇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莲房气的想揭开车帘去找那老媪理论。

“将军，”虞妗未曾动作，她眸光平静的略过莲房，对方便乖乖巧巧的坐在马车里，不再有动作，待安静后，她方才开口说：“马车有何好看，我瞧着那草垛子的美景方更胜一筹，若是加以火烧，何不失为一场盛大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