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第四十章 万氏萋萋

再度见到万萋萋的那一日，最兴奋的，莫过于程今朝了。她一看见万萋萋便双眼放光，见万萋萋向她挥手，她有心回应，却又担心萧元漪要说她不知礼数，便只好眼巴巴地看着。

程少商顺着程今朝的目光瞧见了万萋萋，顺口问道：“那是谁啊？这是把梳妆八宝盒全穿在身上了吧。”

程少宫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他替程少商介绍道：“那是万萋萋，她是万家第十……”万家女儿太多，程少宫竟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转头向程颂求问，“次兄，她是万家第十几个女娘来着？”

程颂脱口而出道：“第十三。”他瞥了程少宫一眼，似乎在说，连这都记不住，真不中用。

程少商惊呆了：“十三？”没想到，万伯父不声不响的，倒是挺厉害的。家中竟有十三个女娘。

程少宫看出了次兄对自己的鄙视，心中不以为意，他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非分之想，自然不会费心去记万萋萋在家中的排行。

程颂在那头洋洋得意，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许是了解万萋萋显得他格外与众不同吧：“这万萋萋，明明是家中老幺，却以为自己是全都城最大的那一个，走哪都比别人招摇些。”

程今朝瞥他一眼：“上回次兄就说了萋萋阿姊的坏话，眼下还在说。莫非当真以为我不会去告状？”

“好妙妙，好妙妙。可给你次兄留些颜面吧。”程颂连连讨饶，“若被她知道了，那必得提刀来砍我不可。”他决意贿赂妹妹，“待改日，次兄给你寻些你喜欢的小玩意儿，准叫你高兴。”

程今朝歪歪头，道：“我喜欢的东西，可不寻常。阿兄既答应了，可要费心去找才行。”程今朝心中一直有一样很想要的东西，可萧元漪管得严，从不叫人替她寻，如今程颂肯暗地里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兄妹俩背着萧元漪使眼色，暂时达成了一致。

等万萋萋走到了众人面前，程今朝欢喜地一把抱住万萋萋的胳膊：“萋萋阿姊，上回我家的乔迁宴，你怎么没来呀？我等了你好久呢。”

“害，别提了。”万萋萋摆摆手，道，“我和人出去跑马，感了风寒，被我家大母拘在家里了。”她性情直爽，万家也并不十分强求她的规矩，她反手抓住程今朝的手腕，拉着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像是有些不满，又转头去看了看程姎和程少商的打扮，最后总结道，“怎么都穿得这般素净？”

程家三姊妹今日穿得都是一模一样的靛蓝色襦裙，远远瞧去，只需一眼，便知道必然是姊妹。

万萋萋利落地从头上拔下几支金钗，先是给程姎和程少商戴了上去，又偏头去看程今朝，怎么看都不满意：“你这毛病，怎么就是不改啊。来这种狼虎窝，穿得素净有什么用？就是要打扮地隆重而富贵，才好堵住她们的嘴，让他们不敢小瞧你。”只是程今朝毕竟还未及笄，金器于她而言，倒显得赘余了。转身从给裕昌郡主的生辰礼里翻出几支白玉雕刻的簪子，万萋萋一股脑给程今朝戴上了，才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要这样。这样才好看嘛。”

程今朝吓了一跳：“萋萋阿姊，这不是你要给裕昌郡主的生辰礼吗？”她伸手要去摘，却被万萋萋直接拦住了：“哎呀没事。多着呢。”万家财大气粗，送给裕昌郡主的生辰礼自然不会少的，就是此刻给了程今朝几件，也不会影响什么的。

程少商看起来像是十分喜欢这个万家的阿姊。她对万伯父深有好感，今日见了万萋萋，也十分喜欢她的性情豪爽直率，与她一见如故。

万萋萋同萧元漪和桑舜华告别之后，领着程家三姊妹走向宴席：“放心，有阿姊在，肯定会护着你们的。”她挽着程今朝，亲亲热热对三姊妹道，“我新找着了个跑马场，妙妙定然喜欢。等有时间了，阿姊带你们三个去跑马，散散心……”

四人结伴远去，程颂还在看个不停，程少宫一把将他拽走：“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反正他是不懂这些欢喜冤家的小把戏，次兄自己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操心去吧，反正他也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