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上脚印很快被风吹盖,但依稀可以辨别,出现在沙漠里的绿植总共就那几样,结果没走几步,脚下一阵松动,越来越多的沙面,像是抵挡不住某种侵蚀。
突然塌陷了下去,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 。黑瞎子来不及拉人,脚下地方也塌了下去。
解雨臣放下望远镜,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一回头,发现面上突出了一个洞,两个人都不见了,冲着下面喊道,“你们怎么样了?!”
似乎是一条很长通道,远远听见黑瞎子声音,“没事,底下有个管道,暂时安全。”
声音便逐渐消失,埋于沙地。
顾迁先掉落在地,最底下有几块锋利石头正中腰背,他觉得自己的后面一定被割出了几条伤痕,流出的血迹黏在身上,让人极度不舒适,想站起,身体像被人压着了,沉重得抬不起来。
顾迁吸了口气,“黑爷,我要往中间踹了。”
黑瞎子一跃而起,“受伤了?”
试着动了一下腰背,手往地下一摸,摸到尖锐石头尖,顾迁给解雨臣拿水时,包放在原地,没有背在身上,石头挺尖,直接刺破了衣服。
黑瞎子走到他身后一看,衣服被划烂,形成了几条深达半寸的伤,血迹一点一滴从伤痕中洇了。
他脸上时常挂笑容,但当沉思和皱着眉头,更显示出一种很有魅力的男性美,“衣服质量不太行啊。”
他们这行受点伤乃家常便饭。
顾迁皱了皱眉:“没事。”
虽然现在氧气充足,但后面会发生什么,都是未知问题。
黑瞎子心中一荡,拉住人手腕,声音也与平日不太一样。嗓音出人意料地低沉,声线有一丝沙哑,犹豫片刻后道,“好歹简单处理一下,免得感染。”
“难道你害羞?”
“我害羞什么。”收回手腕,认为血粘在衣服上不舒服的顾迁解开外套。
黑瞎子直勾勾盯着,嘴唇轻抿,“没什么。”
目光所及不是全然黑暗,一片蒙昧的灰,没有任何生机的感觉。
黑瞎子拿着手电,扫视了一圈,灯光透到长长管道,黯淡如薄纱,“民国时期建立的废弃石油管道。”
倏地嗅出什么,除去白天不大好使的眼睛,其余五感远超常人,锈迹斑斑墙面,班驳水泥地面,凑近了细辨,准确地捉出石油气味。
“来来来,黑爷我帮你擦药。”黑瞎子把手电立好。
上衣被顾迁脱了,低垂着眉眼,昏暗的光线下,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肌肉线条流畅而矫健,每一分肌理都蕴藏强劲的力道,不像健身教练那样肌肉隆起,是一种十分自然的美感。
顾迁张了张嘴。
黑瞎子的手已经摸了上来,“地下这些东西不知道存放了多久,伤口不好好处理,绝对会留下后遗症。”
拿下身后的包,从里面找棉签蘸药酒给伤处消了毒,用清清凉凉的药膏在伤口处涂上一层,止疼的。
感受背后凉丝丝的触感抚在腰上,顾迁睫毛微微颤了颤,眼前是几乎没有尽头的管道,“那还多谢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