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血月04

欧阳零和知邪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桌上的尸检报告。

韩硕瞥了一眼太平间里盖着白布的尸体，道：“死者黎桉，死亡时间在晚上六点十分到六点三十分，初步判断是被凶手用绳子勒死的。”

尸体被送到时公安局解剖时，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分。当时尸体体温34.3°C，瞳孔依然湿润，但已经开始发白。尸斑呈浅色，用指尖按压就能消退，身体大部分位置都还没有出现尸僵，经过检查，尸僵只在下颌和颈项。

“你们有在现场看见绳子吗？”

欧阳零摇摇头，“凶手把作案工具取走了。”

“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倒不一定。”欧阳零对上他的眼睛，“现场有一幅画，但墙上没有钉子，不太像是死者的东西。”

一听有一幅画，韩硕的兴趣被勾了起来，“那幅画呢？我要看看。”

欧阳零朝知邪点点头，示意她带韩硕去看看。

两人离开后，欧阳零推开了太平间的门，里面的警员齐声唤道：“凌队。”

欧阳零朝他们挥挥手，那两名警员就离开了。

他掀开白布，看着那道紫色的勒痕，回忆起报告上写的东西——尸体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初步推测是致命伤。

“为什么要勒死她？”欧阳零不解。

用刀杀人比用绳子要快得多，杀人犯为了不被发现，理应选择一个又快又稳妥的方式，但这个凶手却偏偏选了最慢的一个。

撇开这些不说，用刀刺向心脏的痛楚，也不比窒息来得轻巧，不存在凶手想要折磨死者而选择用绳子的可能性。

欧阳零重新给尸体盖上白布，离开了法医部。

另一边，韩硕跟着知邪找到了放物证的桌子。看着桌上那幅最醒目的画，韩硕一手抚上下颌，“这幅画……”

“这幅画怎么了？”

“这幅画的画风很像一个已故的画家，叫莫柠，听说过没？”

知邪对上他期待的眸子，“……没有。”

韩硕释然般的摇摇头，“我就知道。你们从来都不研究这些。”

“莫柠擅长画一些奇幻血腥主题的作品，几年前以一幅形似凶杀的画作爆火，但五年前她就已经死了，经警方判定是自杀。”

洛小熠看着他们，道：“她的死亡时间和爆火的时间前后差多久？”

“好像是两年吧？我也不清楚，我是在她爆火之后才知道她的。”

洛小熠嘲讽地笑笑，“对于一个画家来说，爆火后就是事业巅峰，她不可能在这期间自杀。”

知邪蹙眉道：“沈珞，查！把这个画家的资料，生前发生的所有大事，还有当年的案卷全翻出来！”

“是！”

做完这些，知邪回头审视洛小熠，洛小熠也不惧，顺势抬眸一笑，“任栀姐，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知邪盯着他，眼神中不乏有些狠厉，“没有，你说得对，这起案子确实结束得很草率。”

“韩队，谢谢你的帮助，您先请回。”说罢，知邪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硕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看得出知邪和洛小熠之间关系不太友好，便连连点头，“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知邪头也不回，道：“不送。”

韩硕一走，知邪扫了眼周围，上前俯身靠近洛小熠，在他耳边道：“别忘了伪装，这套副本不仅仅是侦察。”

洛小熠勾唇一笑，“谢谢知邪姐的提醒，我会的。”

欧阳零推开玻璃门，就见知邪靠在洛小熠耳边，涂着淡色唇釉的唇动了动，“……”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认识了？

知邪站直身体，感觉到欧阳零径直从她背后走过，不多想，直接开口道：“我们在查一个叫莫柠的画家。”

欧阳零顿住脚步，回头问道：“为什么？”

经知邪解释了缘由，欧阳零落在画上的目光带上了些不一样的色彩，怪异又平常，“她真的死了？”

知邪没有开口。

“死人是不会被怀疑的。”洛小熠的声音骤然响起，“如果她没死，那她很聪明。”

何烨身子抖了抖，试探道：“穆闫，你是说，凶手是莫柠？”

洛小熠朝他瞥了一眼，认命般开口道：“不是她。”

“那你为什么说……”

“假死作案的确聪明，但假死五年才作案，未免多此一举。”欧阳零淡淡道。

就算留下了蛛丝马迹，一年没有消息就能让警方相信她已经死亡，又何必等上五年才动手杀人？

除了欧阳零和不在场的落光，知邪和星屿的视线都留在洛小熠身上，没有移开。这个新人反应迅速到可以跟上zero，简直不像是个新手，更像是对个副本有充足经历的玩家。

“任队，查到了。”落光拿着手里的文件，递到知邪面前。

知邪没有接，而是退开一点让欧阳零去拿。欧阳零看了她一眼，接过文件，“走吧，去我那儿说。”

办公室里。

欧阳零拿着文件，靠在书柜旁，一边看，一边安静地听着落光的描述。

“这起案子是五年前的918案，死者叫莫柠，生前是当红画家，于二零一七年九月十八号在家中跳楼自杀。”

“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争斗的痕迹，也没有其他人的脚印或指纹，就连窗户上都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于是警方断定死者是在家中自杀身亡。”

星屿讥讽地笑笑，“是查不下去，索性放弃了吧？”

“大概是的。”落光抬眸，露出了眼底的寒意，“案卷上没有写明死者自杀的原因，大概当年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从始至终都没有彻查此事。”

知邪翘着腿，靠在沙发上，笑道：“那就把它翻出来，再查一遍好了。”

欧阳零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一见她那抹略显诡异的笑容，挑了挑眉，将案卷递过去，示意他们轮着看。

知邪接过918案的案卷，边翻看边开口道：“你们觉得那幅画的名字有什么意思？”

“要么是凶手毁了死者的梦，要么是死者毁了凶手的梦。”星屿顿了顿，“反正，这两位之间一定有些仇。”

“不一定。”说罢，洛小熠抬头看了欧阳零一眼，对方对上他那双殷红色的眼睛，投给他一个“愿闻其详”般的眼神。

“……”洛小熠没跟欧阳零说什么，开口道：“应该不只是凶手和死者的关系，别忘了，还有一个莫柠。”

“她也得在这起案子的关系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