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可怜飞絮太飘零

难得穆知之有兴趣出来走走，赶巧儿碰上了程语惠。又想起先前的恩怨，她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转身就走。

反而是程语惠拦着她先开了口，“且慢。”

穆知之停下了脚步却，不为所动，程语惠对着她的背影道，“我也知你心中难过，这不，日日去找那人的不痛快，你可要与我一起？”

这话看上去是程语惠心疼她，虽然穆知之对那女人恨之入骨，可那天，她不仅失了孩子，也失了颜面。

宫中因着争宠而刻意靠近的人多的是，可这么明面儿说出来的，她还是第一个。

“不必了，多谢娘娘好意。”穆知之继而走向远处，程语惠冷哼一声，也不在管她，对着身旁的宫女道，“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样的性子就是在失十个孩子也是活该。”

身旁的宫女瑟缩，不敢听她的话，没得奈何只得低下头去。冷眼瞥了一边沉默着低头的宫女，心中不耐，抓起她的衣襟，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本宫在问你话！”

“是，娘娘……”宫女不得已便顺了她的意答道，闻言她才满意推搡了一把再放手，也扭头与穆知之反方向去了。

她却不知，远处倩影死死的盯着她，那声音不大，却十足的清晰，穆知之怎能不恨？

双拳紧握着，身体绷直了许久也未放松，双眼迸射的冷意仿佛利剑要穿透身体。

穆知之回宫后唤来一个人，正是那日为赵洵美出头的芳怡，“那事情成了？”

“主子，已经成了。”芳怡已经换上了利落的宫女服饰，一改往日的怯懦，多了几分意气。

“甚好。”穆知之答道，旁人只知道她闭门不出，可不知她偷偷溜去冷宫。不枉这几日她夜夜都派人去冷宫喂曲绘喝药。

“她的身体既然已经弱到只能留着一条命的地步，从此以后也别想好过了。”

芳怡听她的话，反而没有情绪波动，穆知之看着程语惠折磨着她，又自己天天喂她养身体的药，实则已经伤了元气，又叫冷宫的人打点，死也死不了，只拖着一副病恹恹的身体度过余生。

冷宫的嫔妃或死或疯，唯独不能自缢，做出自己伤害自己的事情都是有罪的。入了宫的人，连命都由不得自己。

“此事暂且搁着，”她痛失了一个孩子！可看她那副苟延残喘的模样，穆知之眼中的恨意才消散些许，换上另一副柔和的表情，“芳怡，我要你替我做另一件事，成了，保你余生富贵。不成，也定留你一命，你可愿？”

芳怡跪下行了个全礼，道，“奴婢的命本就是主子救回来的，定当万死不辞。”

“好，不愧是本嫔看中的人。”穆知之笑道，起身拉着她一起坐下说话，难为她这段时间培养芳怡成为了二等宫女，才换来这番表忠心。

听完她的话，芳怡压抑一瞬，起身就要跪，“这如何使得？”

穆知之扶着她，见她跪在地上顺从的模样，心里也难得的少了几分不舒服。

她自然也不想这样，可若不做，恐难成大事，何况，未免他就看的上。

“不必如此。你去想个法子，让尚寝局把本嫔的头牌打点好。”

芳怡得了令，出门去了，尚寝局内大家忙着做事，她轻轻咳了一声才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