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月（一）

追白落言的人很多，这不是什么秘密。

曜也在其中，从稷下中学毕业的人们更是心照不宣。

美得像冰雪仙子一样的小狐妖，身上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和她风流成性的俊美哥哥站在一起时，更是如同一对闪闪发光的双子星，整片天空的璀璨都要被他们夺去。

她的名字从未掉下年级排名的前三，实战演练的胜率至今还保持着稷下中学的最高记录，大大小小的颁奖总有她的身影。

连外校的人都知道稷下有个完美得令人窒息的校花，是稷下最优秀的王牌，巅峰时期连诸葛亮、周瑜合力都无法把她扳倒。

这种情况下，不喜欢白落言的人，才更不寻常。

白落言的冰封王座，有数不清的荣耀为她加冕。

然而这一切却在高二开学戛然而止。

那个无往不胜的白落言，再也没有来过学校。

李白对此闭口不谈，肉眼可见地失落，处处桃花开的作风消停了好一阵儿。这件事对当时的稷下中学冲击很大，学生们根本静不下心学习。要不是墨子老师最后贴出了一张公告，提及白落言是回青丘闭关修炼勉强搪塞了众口，这场混乱不知何时才要结束。

纵然有再多的疑问，青丘远在天边深藏于秘境之中，并非是学生可以企及的。

而被戏称为冰火两仪的稷下四绝，少了冰封王座，也终是无法再次集结。

其实并没有人知道，诸葛亮和司马懿关系很差，和周瑜就更不必说了。在他们之间，反而是白落言人缘最好。

诸葛亮欣赏她平常的淡然处世，周瑜称赞她在战场上时的狠厉尽兴；而司马懿……

司马懿和白落言在稷下中学之前就是交情很久的旧识了。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时光飞逝，白落言一离开就是三年。当初在稷下挥洒青春的高中生们现在大部分都已在无限学院上大二，尽管三年不见，他们对白落言的热衷好像并没有减少。白落言转过来的消息在这几分钟内就已传遍校园。

曜知道，白落言留给他的时间一点儿也不多。

所以他挑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三年之前，为什么不来学校了。

白落言沉吟片刻，手指不易察觉地攥紧栏杆，妥协道:“你要给我保密。”

曜炯炯地看着她:“没问题。”

“……”白落言叹了口气，对这段过去很难以启齿的样子。曜心都揪紧了，紧张地盯着白落言，像马上要得知一个足以摧毁世界的惊天秘密。

酝酿了很久，她才艰难地开口。

“我爸妈要让我嫁到龙族……”

砰——

是曜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杯子。

但他顾不上把它捡起来。

“龙族？是韩信吗？你同意了吗？”

他死死地抓着桌角像是要把它掰碎，一眨不眨地注视白落言，生怕错过她的一点反应。白落言很不适应这种目光，不自然地垂下头，快步走向房门与他擦肩而过，低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言言！”

曜情急之下乱了阵脚。

他拽住白落言的袖子，手劲大得指关节发白，几乎是恳求地望着她:“言言，你告诉我，你没有答应对吗？”

“放开我。”白落言嗓音一冷。

曜固执地不松手:“你就算要打我也要先告诉我你答没答应。”

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白落言抿抿唇，不想迟到和暃的约定，心里又莫名有些乱，只好道:“没有。”

“那就好。”曜喃喃道，久久地凝视着白落言甩袖离开的背影，“那就好。”

只要名花还未有主。

他就还有一争之力。